“……吾新失母兄之欢,意常凄切。女年十三,男年八岁,未及成人,况复多病。顾此悢悢,如何可言!今但愿守陋巷,教养子孙,时与亲旧叙离阔,陈说平生,浊酒一杯,弹琴一曲,志愿毕矣。……”
“狂妄!”,贾充听完山涛念得书信,立刻大怒:“这个嵇康当真是不识好歹,巨源公好心推荐他做吏部员外郎,他居然写信绝交,真是不知好歹。”
山涛有些尴尬,又有些担忧:“以属下看,嵇康性情古怪,想来也是不愿意出仕了,既如此,咱们何必强人所难?”
司马昭脸色有些不好看,但还是摆了摆手:“罢了罢了,反正士季已经再去找嵇康了,不用着急。眼下的关键还是要打退蜀军,至少要保住长安城。”
邙山之中的一处竹林居之中,钟会恭敬地等在院子中,而另一边门前,嵇康赤着上身,正在打造一口宝刀。
“你的四本论写得倒是还可以。”,嵇康停了手中的活计,看向了钟会:“可惜,我们终究不是一路人,又何必再来?你可告诉大将军,不必再来了,嵇康不会考虑出仕。”
“嵇公,何必如此?大将军眼下权势滔天,您如此公开违背他的心意,难道就不担心自己的安危吗?”,钟会叹了口气,继续拱手道:“有道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巨源公也已经在官场打拼许久,您为什么坚持着毫无意义的节操呢?”
“中郎将也不是第一天认识我了,何必有此一问?”,嵇康翻了个白眼:“好了,您请回吧。”
“唉……”,钟会十分无奈,也知道不好再劝什么,只好转身离开。
下了山,就看到一个信使正在等待他。
“你是?”
“中郎将!小人是洛阳来的信使,大将军让小人将这份军报给您看看,请您尽快回去。”
钟会接过递来的军报,展开详细看了看,脸色大变,立刻上马:“走,我们快马加鞭,即刻回去!”
就在钟会回来之前,司马昭召开朝会,继续商议发兵的事情。
曹奂率先开口:“诸位爱卿,蜀人再起异动,眼看有进军中原的势头,不知诸位有何见解?”
尚书魏舒看向上方的曹奂和司马昭进言道:“陛下、大将军,蜀人经过多年修整,战力将强于以往,锐气正盛,臣以为遣中军十万,择猛将一员,助陈骞一臂之力,厄守长安,相机而动,挫其锐气,俟其疲惫,一鼓而破之,方为上策。”
司马昭点头道:“魏尚书所言甚是,关于带兵人选,可有举荐?”
魏舒拱手道:“臣有两个人选,请陛下以及大将军斟酌选择。”
司马炎好奇道:“哪两个?”
魏舒正色道:“匈奴质子刘渊,讨虏护军文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