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家乡俚语,意思就如同毛毛雨,洒洒水,小意思了。
我赶忙谦让。这是到人家家里做客,风雪之夜,都快十点了,喝点儿就行了,别再碰上好客之人,那就得大醉一场了。
这烧酒,初出酒头,有70多度,酒身40到60度左右,至于以后再接的,就是酒尾了。不过,喝的时候,一般是要头、身、尾调制的,看口味,一般都喝30多度的。
这烧酒不同于商品白酒,虽然制作工艺大同小异,但就是因为口感好,度数低,最是迷惑人,初喝没什么,等感觉到微熏,就可以停下了,再往下喝,等酒劲儿慢慢上来,那就不是酣畅了,直接就可以抬走了。
而看这老爷子,怕是又是个好酒豪爽之人。一碰到酒量大的,估计就把握不住。
果然,老爷子哦了一声,就要开口。
我赶紧截住话头:“爷爷,您这肉卤的真是绝了!”
王玲开口道:“冯爷爷,您还认识我不,这二十多年了,您还不见老啊!”
梁校长接口道:“冯叔,我是梁长江啊,这是我那个闺女,不省心的.”
冯爷爷看了他们一眼,呵呵笑道:“长江我还认得,这闺女女大十八变,倒是和小叶越来越像......”
梁校长赶忙截住话头:“冯叔,我敬您一杯!新年了,祝您健康长寿,事事顺心!”
我心中一动。这话应该说是梁倩妈妈,小叶?
没等再想,大家都举起杯——每人一只木碗。
陶大队和另一个同事没敢多喝,吃了点东西,冯志刚陪着坐在灶口聊天去了。梁校长倒是没有迁就扭捏,却也只是喝了三碗,就笑称三碗不过岗,也和陶大队聊天去了。
桌子旁边就剩下我们六个加上冯老汉。
桌子旁边有个小火炉,上面放着一水壶调配好的烧酒。是的,就是烧水用的铝水壶,放在火上温着。
三碗,确切的是我还要加上二两60度准酒头,又在温度不低的酒坊里面,我已是头上冒汗,随手把身上羽绒服脱掉放在一边,端起酒碗对冯老汉说:“冯爷爷,我家以前也烧酒,看着这酒坊,就感觉亲,我敬您一碗!”说着就抬头喝下,向冯爷爷亮了下碗底。
“酒醇人亲,这酒喝得舒服。”
我又看向几位哥哥姐姐:“真是好地方,酒好,人亲,肉香。我都想喝醉躺灶旁睡一夜。”
冯爷爷大为高兴,随即也喝了一大口,却是说:“不行,比不了你们年轻人,不敢多喝了。别激我。”
说完问我:“志刚说你是本家?洪都哪儿的?”
我随口答道:“爷爷,我是瓦铺的。离这不远。”
“瓦铺的?哈哈,那可真是一家啊!我们老家也是瓦铺的呢!”
几个人兴趣大起。陪着老爷子聊了起来。
原来,洪都县城穿城而过的洪河,过了城东十六里,在瓦铺街北绕了一个急弯,几乎年年水患。
但是水患过后,土质没怎么肥沃,倒是从城西冲过来的粘土,却适合炼制盆啊缸啊砖瓦什么的,所以,就以瓦铺为名。
冯老爷爷的爷爷的父亲就是从我们冯庄搬迁到罗港的。
所以严格来说,我们倒真的是本家。只是可惜我们冯家却是没有族谱,不然不会失了联络。还有就是这瓦铺乡名字的由来,倒是我前世今生第一次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