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彻勇音正在最后整理一些资料,但过程中却总有些心不在焉,从下午信与她说过晚些时间要来找她的时候就一直如此了,让她一直心神不宁到现在。
她也不知道信什么时候会来,目光总时不时地看向门口。
突然响起的敲门声令她心跳都慢了半拍,她连忙正襟危坐。
“进。”
然而走进来的却是伊江村,他手里拿着一份文件。
“副队长,这是今天新增的一位重伤患者的情况,是在现世中和虚战斗时受的伤。”
虎彻勇音见到进来的是伊江村后不由松了口气,但心里却是有些说不出是庆幸还是失落的滋味。
她接过文件仔细看了眼后问道:“你没直接去找信吗”
“他不在办公室。”
四番队有了信的加入之后,综合诊疗班那里基本已经没有重伤、重病患者了。
当然,信毕竟是隶属于救护班,只有在出现治疗起来比较麻烦的人员时才会顺带着去帮个忙。
“我知道了……我等下给他吧。”
“麻烦您了。”
伊江村只是来送个文件,很快转身离开了。
虎彻勇音坐回了原位,看着手中的那份文件却是一时出了神。
时间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外面的天色彻底暗了下去,突然响起的一阵开门声惊醒了她,虎彻勇音转头看去,发现信不知何时走了进来,并站在门后顺带着关上了门。
她眸光微颤,整个人下意识地站起了身来。
“你……怎么不敲门就进来了”
“那要我出去重新敲个门吗”信嘴角微扬,反问道。
“你……在我面前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虎彻勇音忍不住说了句,话是在斥责,但声音却越来越低。
因为信正朝她这里走了过来。
“我和勇音姐之间,要那么多不必要的规矩干嘛”
信在距她不足一米之处站定,虎彻勇音感到心跳又变得剧烈起来,她将视线瞥向一旁。
“但你至少也该懂得些分寸……你不是叫我姐姐吗”
“但是姐姐也分很多种啊。”
“……”
虎彻勇音抿嘴不语,她突然拿起桌子上的那份文件,递给了信。
“这是伊江村五席想给你的。”
信只随意地看了一眼,便将其收了起来。
虎彻勇音深吸口气,想令自己看上去平静一些,看着信又问:“信你……还有什么事吗”
信歪了歪头,“勇音姐难不成忘了我不久前和你说的事了吗”
虎彻勇音又在那儿支吾了半晌,才吐出一个字来。
“……嗯。”
“诶”
“我是说……没忘……你说吧,想让我做什么”
信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他突然又向前凑近了些,惊得虎彻勇音不由后退了半步。
两人身高差不小,信的头顶也只到虎彻勇音下巴的位置,说话时,虎彻勇音总需低着头才行。
但即便如此,此刻两人之间却显得虎彻勇音气势上弱了许多。
虎彻勇音本身的性格也不如她的身高那样强势,且因为自己的身材过高,总让她隐隐有些自卑。
“勇音姐,我刚才说了,姐姐也分很多种的。”
“……”
虎彻勇音紧绷着嘴唇,她有些不敢去直视信的目光,却能感受到那清亮的眼神中的炽热,这让她感到浑身不自在,对方的眼里像是有一团火,要将她烧着一般。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在衣角里,指节泛出青白,喉咙像被一团温热的堵着,她想要继续后退,却发现脚跟已经抵住了看不见的墙。
“信……你到底想说什么”
虎彻勇音明明察觉到对方话里的含义,但还是问出了这样的话来,她还从未有过这样的经历,她的心很慌,本能地想要抗拒。
但这份抵触并非是来自于对信的厌恶,相反,她对信是充满了好感的。
只是,只是……
这感觉说不上来,即便在脑子里想也想不明白。
信很优秀,各方面都很优秀、信喊她姐姐、信是她的后辈……
信他,真的对自己抱有那样的心意吗
而自己,也值得被这样的感情对待吗
虎彻勇音听见最清晰的是自己有些急促的呼吸声,像困在玻璃罩里的蝴蝶扑棱翅膀。
“我想说,勇音姐也能否不把我只当成一个弟弟去看待呢”
“……”
这便是他的要求吗
勇音有些恍惚地想着,她之前的这段时间里还一直在设想信会提出怎样的要求来。
过分的、不过分的,寻常的、让她羞于启齿的……
但信所说出的这样简短却委婉的一句话,却让她感受到其中所蕴含的信那全部的心意。
他为何不把话说的再清楚些呢
难道是怕被拒绝吗……
他是不是也为此而紧张、而担忧。
勇音感到耳垂又开始发烫,热度顺着颈动脉爬上了面颊,感官在此刻也莫名清晰了起来,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心跳声,能尝到空气里悬浮的忐忑分子,甚至能看见对方虹膜上倒映着自己缩小的、摇晃的剪影。
“我……”
虎彻勇音忽感到自己的手被握住了,她只下意识地挣脱了下,便也任由对方抓着。
但信却有些得寸进尺,一把将她拽进了自己的怀里,紧紧抱住。
虎彻勇音一下子清醒了,但她在犹豫了片刻后,并没有挣脱信的怀抱。
“信……”
“嗯”
“我……我还没想好……”
信抱着的她的双手又紧了几分。
但就在这时,门却突然开了,一道身影闯了进来,连带着一声清脆的呼喊。
“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