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当她看到穿着一身喜服的萧慕宸骑着高头大马走来,向慕容桓缓缓伸出手,一改往日骄矜冷漠的面容,在投向慕容桓的眼神中竟然充满了无尽的疼爱和温柔,仿佛漫天星河都坠入了其中,黄昏时的晚霞之光在他们二人身上漫延出一种极为温馨的华彩。
苏三娘的心中腾起了一股莫名的不甘与愤怨。
“她真是好命啊,为什么明明被称之为不祥之人,明明克死了自己的父亲和母亲,却还能得到他人如此的倾慕和赞扬,可以嫁给这天下最好的男儿?”
苏五娘更是拧紧了帕子,冷嘲热讽道:“是啊,你现在知道了吧,只要她在,谁的眼中还有你我,在那些世家郎君的眼里,我们已卑贱得如同草芥一般存在,即便你豁出去了又如何?她不仅没能让你嫁入崔家,还让崔氏安平房一脉已名誉扫地,她已经断了你所有的退路了,三娘,你觉得她还会对我们有帮助吗?”
两位小娘子的窃窃私语,没有人会注意,也不在意,所有人的目光都齐聚在了那一对新人身上,直到新娘子乘上花轿,一起走上新中桥,直至修文坊中萧家府邸的方向。
萧府门前已是门庭若市,有许多宝樱华盖的马车都停在了府前,来者亦大多是这洛阳城中的贵族,其中就连崔大夫人也携着一双儿女前来观礼。
在得知自己亲生女儿惨死的真相后,崔大夫人曾经也一度想不开,想要随了女儿而去,慕容桓便在崔茵与崔承轩的请求下去给崔大夫人治过几次病,如今的崔大夫人似乎已渐渐从那种心如死灰的悲痛中清醒了过来。
在看到慕容桓与萧慕宸二人牵着红绸走来,崔大夫人心中竟也生出些许欣慰喜悦,仿佛看到了自己的阿莺也这般与心爱之人走进喜堂。
跨过火盆之后,萧慕宸牵着慕容桓的手,在司仪的高唱声下,开始了三拜之礼,但因二人的父亲皆不在,两人便对着祠堂的方向完成了高堂之拜,在最后的“夫妻对拜”高唱声中,慕容桓忽地感觉到心跳加速,一股寒气由内而外的散发了出来,握着团扇的手竟然有些颤抖起来。
萧慕宸惊觉到她的异常,忙将她揽进了怀中,这团扇自然也便遮不住面容。
“新娘子好美啊!只不过为什么面色这么白,是身体不好吗?”
宾客中有年幼的小娘子不禁叹道。
“是啊,这却扇之礼还未行,便已落下团扇,这可不吉利啊!”
不知谁道了句,慕容桓赶紧再次举起了团扇,对萧慕宸低声道:“我们赶紧完成这最后一拜吧!”
萧慕宸心中极为疼惜,但也知这夫妻交拜之礼极为重要,便也点了头,两人再次拜了下去。
可就在这时,一位道士竟然从婚宴上跳出来,神神叨叨的念道:“不祥啊!甚是不祥!”
“老道士,你瞎说什么呢?这可是萧中丞的大喜之日,说这些不吉利的话干什么?”
那老道士忽地将拂尘一甩,指向慕容桓道:“这女子是妖物所化,乃不祥之人,若是与这位郎君结为连理,那才是我大周的不幸!”
这话令得众宾客都诧异又惶惑起来,整个大厅之中顿时响起一阵议论声。
“什么妖物所化?老道士,你说话要讲证据,否则你这不是在诋毁嘉和县主的名誉么?”
“就是!”
在这一片议论声中,太平也十分愤怒的怒斥了一句:“哪来的臭道士,还不快将他打出去!”
“喏!”
太平身边的“家令”立即应道,忙唤了几名身材魁梧的护卫过来,正要拧着那老道士离开,却听他又大叫了一句:“吾乃谏议大夫明崇俨之后人,我今日所言句句当真,我师傅去逝的那一年,正是算到了有一危害大周的妖物会附身于一少女身上,来到这世间,师傅因窥破了天机而遭反噬而英年早逝,但我不怕,为了大周,今日定要除此妖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