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瑞顿时慌了神,但又不敢发出半点声响,生怕被人察觉。过了片刻,确认外面无人,他才伸手用力撼动那两扇紧闭的门,可它们就像是铜浇铁铸一般纹丝不动。此时,他想要出去已经变成了一种奢望,因为南北两边都是高大坚固的房屋墙壁,就算想跳出去,也找不到任何可以攀爬借力的地方。而且穿堂里还时不时吹过阵阵刺骨的寒风,让人感觉空荡荡、阴森森的。
如今正值寒冬腊月,夜晚漫长而寒冷,凛冽的朔风如同一把把锋利的刀子,无情地刮刺着肌肤,深入骨髓。这一夜对于贾瑞来说,简直就是一场噩梦,他差点就被活活冻死在这里。
终于,经过漫长的煎熬,贾瑞苦苦盼来了黎明的曙光。只见东门被缓缓地推开,贾瑞见状,便想着赶紧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冲出去,突然迎面飞来一脚直接把他又踹了进去,疼的贾瑞半天没缓过神来。
只见走进来一位女子,正是那天在花园见过的那人。花木兰看着贾瑞,冷冷说道:“昨夜之事是二奶奶给你的一个教训,你若再执迷不悟,有非分之想,小心你的性命。”说罢,就转身离开了。
待花木兰走后,贾瑞强忍着疼痛,抱紧双肩,飞也似地狂奔而出。幸运的是,此刻天色还很早,大多数人都还沉浸在梦乡里,所以他得以顺利地从后门一路逃回了府中。
可还没等他跑进自己的房间,便听到一声怒喝“孽畜站住!”
贾瑞顿时吓得一哆嗦,慢慢的转过身来,低着头站在那里,像极了做错事的小学生。
只见一位老者正怒气冲冲的看着他,此人正是贾代儒。他向来以严厉着称,对学生们的管教堪称苛刻至极,尤其是对于贾瑞更是严加约束,绝不允许他多行一步路。只因代儒深知这孩子生性贪玩,若不加以管束,极容易在外头沾染上饮酒、赌博等恶习,从而荒废了学业。
然而就在今日,代儒突然发现贾瑞竟然彻夜未归!他心中暗自思忖,认定这小子肯定是在外头不是喝酒就是赌博,甚至可能还嫖宿妓女,完全没有将学业放在心上。如此行径,怎能不让他气恼万分?整整一夜,代儒都被气得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所以便索性守在他的院子里。
没想到却看到贾瑞这番狼狈的样子,更是怒不可遏,呵斥道:“说!昨夜到哪里鬼混去了?”
贾瑞听闻更是心惊胆战,手中捏着一把冷汗,心知若是实话实说定然难逃责罚,只得硬着头皮向代儒撒下弥天大谎,谎称自己昨晚前往舅舅家拜访,因天色已晚,舅舅便挽留他住了一宿。
岂料代儒岂是那么好糊弄之人?他当即怒喝道:“自古以来,但凡出门必须先禀报于我,得到我的应允方可外出,你怎敢擅自作主昨夜就私自跑出去了?仅凭着一点,就该狠狠责打一番,更何况你如今竟敢公然撒谎欺骗于我!”说罢,代儒愈发恼怒起来,扬起板子对着贾瑞便是一顿猛抽,足足打了三四十下,打得贾瑞皮开肉绽,惨叫连连。不仅如此,代儒还下令不许贾瑞吃饭,并责令他跪在院子当中诵读文章,非得补齐十天的功课才肯罢休。
可怜的贾瑞昨晚在外面受了一夜的寒冷,此刻又惨遭毒打,再加上饥肠辘辘,却只能强忍着疼痛和饥饿,跪在寒风瑟瑟的院子里埋头苦读文章。这般苦楚,真可谓是到了极点,令人不忍直视。
过了两日,贾瑞果然没有再来调戏凤姐,凤姐这才在今晚把这件事和盘托出。“妾身也是不想让俗事给二爷增添烦恼,所以才自作主张,还请二爷不要责怪妾身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