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是她们几个没买到铜盆,买了一个铁盆,然后找装潢店把铁盆喷了一层金色的油漆,就变成金盆了。
这几个疯癫姐妹团,可真有想象力。
怪不得都是学艺术的呢。
周浩然有点浑浑噩噩,像个木头人,完全不知道接下来应该是怎样的流程,“然后呢就接着金盆洗手吗”
“你就坐好就行了,我都安排好了。”胡小宸笑了笑,转头看向稽映阳,“阳姐,那就开始吧”
稽映阳轻轻颔首,“嗯,那就归位。”
说完,站在了周浩然的左手边。
吴悦也过来,站在了他的右手边。
其他几个姐妹也按次序排列,王清秋、卢初瑶、谭圆圆站在了左边稽映阳的下方,吴悦、栗沈、裴彗则是在站在右边。
周浩然觉得这安排的太不妥当。
完全是胡来。
这场面,就好像是两班衙役,拱卫着坐在中间的青天大老爷周浩然。
堂下跪着的是罪人胡小宸。
这哪是拜师啊
分明是问责犯人。
不过,仪式感是真的强。
左右两边几个漂亮姑娘,都神色严肃的分列左右,胡小宸跪在中间,脸色虔诚。
“都安静了。”稽映阳清了清嗓子,她是主持这次收徒仪式的司仪,一本正经,“今吉日良辰,红楼第七代传人周浩然收徒礼启。”
这话一出,周浩然都愣了一下。
怎么就第七代了
不过,他下一刻就想到了那块玉牌,上面刻着许多名字。
排到他,刚好是第七个名字。
胡小宸眸光炯炯,规规矩矩的跪好,脸上都好似闪动着几分圣洁。
稽映阳接着说:“首先,有请红楼第七代大先生入仪!”
“啊。”
周浩然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胡小宸扬头,瞪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捣蛋,要认真一点、正式一点,这是个严肃场合!
稽映阳的表情管理很好,从容淡然,镇定自若的说:“第二步,门人如仪。”
胡小宸听后,乖乖叩首。
表示她已经就位。
动作很是标准,明显是演练过的,双手交迭在前,脑门要磕在手背上。叩首过后,又直挺起来,等待司仪的下一步宣读。
周浩然觉得好滑稽,想笑。
这果然是胡小宸的做派!
也就是这戏精了。
做戏做全套。
别人干不出这种荒唐事。
却碍于场合,只能忍着笑。
看胡小宸和她的闺蜜们,到底安排了怎么样的一出大戏。
稽映阳昂首挺胸,手里拿着一张纸,朗声道:“本门自祖师立派,经殷兴怀接棒,殷文翰再接,然后是殷睿德、钱浩气、邱兴贤、张元正。传至周浩然大先生,已有足足七代。”
周浩然暗暗点头。
看来胡小宸是做了功课的,这一套流程,应该是跟红楼茶馆的刘正月老爷子那里学来的。
“祖师在上,今收胡小宸入门,光大师门。”稽映阳这时提高了调门,“徒弟受洗,金盆洗手。净手净心、杂念消除,尊师致学、心无旁骛。”
吴悦端起了装满清水的金盆。
走过去摆在了胡小宸身前。
胡小宸伸出了一双白白净净的柔荑,在清水里简单洗过,又从旁边接过毛巾,擦拭干净。旁人又把金盆和毛巾收走,一气呵成。
这个环节就算过了。
稽映阳朗声道:“弟子呈递拜师帖。”
胡小宸就又从旁边接过了一张明信片似的帖子,高高捧过头顶献出,娇声道:“弟子愚钝,愿拜门下,恪守门规,勤学不辍。”
周浩然接过拜师帖。
打开一看,很是惊讶。
字迹清秀。
足有上百个字。
一看就是从哪里抄录的。
“师父周浩然尊鉴:敬执弟子拜师之礼,恭呈名帖。谨立此帖,以昭寸心;戒骄戒躁,破界跨界;外精于工,内匠于心;聆听教诲,修己达人。承蒙师父允纳门下,爱业修习。久慕师父才艺处事,尊师之礼历久弥新,师道之圣润泽终生。”
最后是“弟子,胡小宸敬拜”。
周浩然看过之后,都肃然起敬起来。
好嘛!
这些大词写下来,一下就把他给架起来了,搞的他都不好意思对这个女徒弟有什么非分之想了。
接下来的环节,就是叩首了。
稽映阳大声道:“一叩传承有序。”
胡小宸对着周浩然,规规矩矩的磕头。
稽映阳又说:“二叩师恩如山。”
胡小宸又弯腰,叩首。
稽映阳道:“三叩同心共济。”
胡小宸再次叩首。
如果师母在场,接下来还要给师母敬茶。
这就免了。
直接进入了师父还礼的阶段。
周浩然把早就准备好的香奈儿腕表,拿了出来。
闺蜜团的姑娘们都不是普通阶层,大部分都是在艺术团里工作,都见过世面,知道这是奢侈品,是名表,要价值两三万呢!
姑娘们眸子都发亮起来,看向周浩然的眼神,就不那么平淡了。
这么一看,小宸姐拜师,还真不算太吃亏。
这个师父挺大方啊!
而且很有钱!
胡小宸脸色微红,嘴角勾起,略带几分娇嗔,还夹杂着几分显摆的得意。跪着不动,没有接礼物,只是抬起了左手伸了过去。
周浩然会意,把这块香奈儿黑金方腕表从盒子里拿出来,握着她细腻柔软的小手,在所有人羡慕的目光下,戴在了她的手腕上。
稽映阳又说,最后一个环节了,师父训话。
周浩然没准备,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板着脸,正色道:“你是为师的大徒弟,为师必会倾囊相授,你也要谨记门规。”
胡小宸又叩首,说道:“徒儿愿随恩师问道。”
“礼毕!”
稽映阳如释重负的说了最后一个词。
原本严肃的仪式感,一下就打破了。
“哈哈哈,太有意思了!”
裴彗和谭圆圆,都捂着肚子,捧腹大笑起来。
其他几个姐妹,也都嘻嘻哈,笑成一团。
觉得这出戏太有趣了。
胡小宸站起来,轻哼了一声,“你们就笑吧,我话可放这,我现在是大师姐了。以后谁想进门,都得给我这个大师姐磕头!要不我可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