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西装内侧的银质徽章撞在椅背上叮当作响——那是技术鉴定科的标志。
“根据《专利认证特别条例》第七条……”孙调查员突然撕下被荧光浸透的纸页,褶皱的西装随着深呼吸缓缓舒展,“当防伪标识呈现时间轴吻合的量子纠缠态,可视为原始档案的铁证。”
公司区域骤然爆发的欢呼声惊飞了窗外的白鸽。
财务总监小陈把领带扯下来抛向空中,三个实习生抱作一团又哭又笑。
守在转播屏前的保安老张掏出皱巴巴的香烟,却被前台姑娘们塞了满手的彩虹马卡龙。
丁瑶的细高跟碾过满地碎纸,火红裙摆扫过被告席时带起一阵香风。
她指尖勾着史阳的银灰领带轻轻一扯:“大老板要不要给法警们加点夜班费?他们扣住赤水堂杂碎的样子……”尾音淹没在突然贴上的红唇里,口红印在男人喉结处洇开玫瑰色的战利品。
林悦捧着平板安静地倚在证人席栏杆,发梢还沾着刚才激辩时飞溅的咖啡渍。
当史阳带着丁瑶的唇印转身时,她只是将温热的蓝山咖啡递过去,无名指上的婚戒摄像头闪过转瞬即逝的紫光。
“对方主张的上诉期还有二十天。”她轻声提醒,指尖划过平板时调出三十七个正在同步数据的国家监管局图标,“但老邢刚截获的集装箱里,有批印着陈律师事务所标志的碎纸机。”
史阳仰头饮尽残余的咖啡,喉结上的红痕随着吞咽动作起伏。
他左手按着丁瑶后腰防止她跌下证人席,右手却将林悦散落的发丝别回耳后。
两个女人的香水味在鼻尖纠缠成荆棘与铃兰的协奏曲。
“法官阁下!”陈律师突然撞开法警的桎梏,领口崩飞的纽扣在空中划出抛物线,“我要求重新鉴定……”他的咆哮在接触到物证箱冷光的瞬间突然失声——那里面五年前的防伪油墨样本,此刻正渗出与孙调查员西装同色的荧光。
主审法官的檀木法槌突然裂开细纹。
当他用缠着绷带的手指翻开协查通报时,区块链存证的光纹在羊皮纸上流动成赤水堂的覆灭图腾。
“本庭初步认定……”浑厚的声音压过此起彼伏的手机提示音,“原告公司的知识产权主张成立。”
玻璃穹顶应声炸开漫天彩带,不知何时混进旁听席的市场部员工们撒出准备好的庆功券。
飘到被告席的金箔纸上印着公司新产品广告,正好盖住陈律师皮鞋上那块呕吐物。
丁瑶突然拽着史阳的领带迫使他低头,红唇擦过他耳垂时亮出藏在舌底的纳米窃听器:“姓孙的老家伙在偷偷拍摄物证箱。”她佯装亲昵的喘息里裹着锋利情报,“他西装第三颗纽扣有微型变焦镜头。”
林悦适时举起平板遮挡众人视线,屏幕里实时跳动着海关扣押清单。
当看到“激光蚀刻机”条目时,她睫毛轻颤:“三小时前入关的那批精密仪器,报关单写着陈律所货品。”
史阳的腕表突然震动出摩斯密码的节奏。
他借着整理袖扣的动作瞥见表盘——老邢发来的现场视频里,粉碎机正吐出带着赤水堂纹身的金属碎屑,而背景音是缉私科警员们开红酒瓶的欢庆声。
“感谢诸位见证这场闹剧。”史阳突然抬高声音,手指抚过物证箱边缘时故意擦掉半枚指纹,“毕竟没有比法庭更好的新品发布会了——”他变魔术般从箱底抽出血色丝绸,抖开的瞬间露出印着防伪水印的新品海报。
快门声如暴雨倾盆而至。
混在记者堆里的公关部职员突然带头鼓掌,藏在摄像机里的全息投影仪将产品参数投射到法庭穹顶。
原本准备离席的孙调查员僵在原地,手中钢笔在协查通报空白处戳出墨点。
“当然,我们尊重对方上诉的权利。”史阳的皮鞋尖踢到某个滚落的氰化物胶囊,金属外壳在地面划出湛蓝弧光,“毕竟真理越辩越明。”他说话时目光扫过旁听席某处空位——那里残留的男士古龙水味,与三年前董事会上突然猝死的某位股东如出一辙。
林悦的珍珠耳环突然发出蜂鸣。
她低头查看加密信息时,脖颈绷出优美的天鹅弧线:“专利局官网刚刚更新了备案状态。”平板上弹出的绿色通过标识,正与她裙摆的铃兰刺绣交相辉映。
丁瑶突然拽着史阳的领带转向某个偷拍镜头,烈焰红唇印在他侧脸的瞬间,电击器顶端的激光红点精准锁定孙调查员颤抖的右手。
“笑开心点亲爱的,”她呢喃的情话裹着冰碴,“捕蛇人最喜欢看毒蛇在阳光下挣扎了。”
当法警开始清场时,史阳弯腰拾起某片带着毒蛇纹身的碎纸。
紫外线照射下浮现的经纬度坐标,与七小时前排污管网异动的位置完全重合。
他对着穹顶残存的监控镜头勾起嘴角,这个角度恰好能让藏在吊灯里的针孔摄像机拍到——他手中突然亮出的,正是赤水堂最高级别的“蛇眼”密令芯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