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梁无奈的说:“原本我也以为,这案子可以了结了,未曾想,白乐乐咬死不认,坚称宋子仁他们诬陷,她压根没掺和过这种事,还要和宋子仁他们对峙。”
“这样一来,审判的时候,是没法定罪的。于是我又重审了宋子仁他们,还真发现了问题。”
“按照宋子仁他们说,这次的指示,并非白乐乐亲自给的命令,而是另外一个人吩咐的。按理说,他们应该不会听才对,可他们之间,有一套暗号,那人对上了暗号,那指示就可以确定是白乐乐发出的,他们就照做了。”
“现在一对账,缺失了那个中间的联络人,证据链就不全,案子就卡住了。”
我眉头一挑:“宋子仁曾经撒的饵呢?”
我记得,关总说过,他在濠江碰上宋子仁的时候,正巧是宋子仁输的一塌涂地时。
为了继续耍钱,宋子仁在那边贱卖了不少物件。
若这一切都是局,那宋子仁就是故意在关总面前显宝的。
这总该是白乐乐亲口指示的吧?
面对我的疑惑,萧梁点点头,又无奈的说:“那确实是白乐乐亲自指示的,可那时候宋子仁贱卖的物件,全是真东西。如此一来,就构不成诈骗。”
“现在的问题就是,我们都清楚,这一切的幕后黑手是白乐乐,且白乐乐已经抓捕归案,甚至宋子仁和冯有德这两个确定犯罪的人,都乐意指认她,但就是缺少足够的证据给她定罪。”
我又问:“白乐乐怎么说的?”
“能怎么说?咬死不承认呗。她说她最近因为经营北典苑不善,被白家指责,连招牌都给摘了,自己则是躲在家里的地下室,进行深刻的反省,压根没和外界联络过,一切都跟她无关。”
“那你们就不能让她仔细回忆回忆,看看自己是否做了哪些错事?”我说。
这年头,大记忆恢复术可是还很有市场的。
萧梁白了我一眼:“你以为白乐乐是什么人?白家可就在一旁盯着呢,只要我们敢胡来,信不信白家一定咬着我们不放?”
“甚至,白乐乐哪怕承认了,等到了审判的时候,白家弄个讼师往她边上一站,证据不足,也能让他们把黑的说成白的。”
得,我算是知道萧梁为什么头疼了。
白乐乐还真给他出了个难题。
谁又能想到,她竟然能谋划至此,连失败后的退路都想好了。
我又问:“你们能关她多久?”
萧梁竖起两根指头:“要是再没什么进展,今晚我们就得翻了她。所以我才想找你问问,看看你有没有什么法子能撬开她的嘴,推动案件继续下去。不用躲,稍微有点进展就行。”
“只要有一丁点的进展,我们就能继续关押,得到更充分的时间进行调查。”
我无语的说:“你是不是找错人了?我是玩古董的,不是神探!”
萧梁回道:“话不能这么说,就因为你是古董方面的专家,我才找你。你懂这里头的门道,兴许能从局中挖出什么线索来。”
我有些好笑,他还真把我当神仙了。
确实,局是人做的,古玩就是玩人,只要有人的参与,就不会没有破绽。
可这种事,也得看年头。
这要是放在百十年前,就凭现在的条件,足以把白乐乐定得死死的。
可现在,时代不同了呀。
依着我们江湖人的规矩,指向都这么明显了,这还有什么好说的?
把刀磨锋利些,趁着夜黑风高,该报仇报仇吧。
但公家不行。
我回想起昨天错身而过时,白乐乐脸上那得意且放肆的笑容。
她这是把一切都算计好了呀。
啧,头脑真灵光。
不愧是菲菲的亲妹妹。
而且和白菲菲不同。
白菲菲尚有弱点,那就是无法抛弃亲情。
而白乐乐,完全就是个疯子,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可以抛弃一切。
相较而言,更难对付了。
难怪这些年来,她能把白菲菲压得死死的。
之前,我替白菲菲赢得家主之位,白乐乐又是掏出结婚证,攀咬我和白菲菲关系作假,又是想动用武力翻盘。
当时我还以为,这是她不甘认输,临死的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