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前初遇小莲,少女的手腕上全是鞭痕。
父亲得知他救人时那声叹息:\"李家...惹不起啊\"
母亲偷偷变卖嫁妆打点官府的背影
\"嘎巴!\"腿骨断裂的脆响将他拉回现实。剧痛如潮水般涌来,他却死死咬住牙关,连闷哼都咽回肚子里。
\"有骨气!\"李阎王拍着手大笑,\"来啊,让咱们小张爷好好看看,他拼死护着的丫头是怎么伺候人的!\"
随从们淫笑着围上去时,张平安的指甲深深抠进青石缝里。他看见小莲空洞的眼睛望着夜空,泪水冲开脸上的血污,在月光下划出两道银线。
一滴血从张平安崩裂的嘴角滴落,在青石上溅出血花。
父亲和父亲被衙役拖走时的身是身影
小莲第一次对他笑的那一刻的温柔
\"明日怡香院,李公子做东!\"随从的吆喝声渐行渐远。
夜风卷着血腥味拂过街面,张平安突然发现疼痛消失了。
不是伤愈,而是某种更可怕的东西——他的五感正在变得异常清晰:
三丈外老槐树上年久失修的铜铃
巷口妇人哄孩子时发抖的声线
甚至能闻到三十步外李家打手刀鞘里的铁锈味\"原来人在极度愤怒时,真的会听见血管崩裂的声音...\"
他尝试挪动身体,断腿处传来的剧痛让他眼前发黑。
\"活该...不知死活...连累父母...\"
这些声音里,有张家接济过的佃户,有父亲保下来的货郎。
月光乌云吞噬,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子时三刻。按照衙门的规矩,李家的打手会在寅时之前再来\"收拾残局\"。
张平安躺在地上,
他是谁,他要做什么,他是小张爷张平安,他是害得父母被抓的罪人,他是没有保护好小莲的废物,而他要做的是用尽所有手段——活下来!
血沫随着这个笑容从嘴角溢出,在青石板上画出一道猩红的弧线。
他慢慢支起上半身,拖着断腿身体蠕动着,爬向巷口的阴沟。
每移动一寸,断骨就摩擦出令人牙酸的声响。他挪到了半块碎瓷片边。
当更夫的梆子敲响四下时,张平安已经用瓷片割断了捆手的麻绳,把染血的瓷片揣进怀里。
他的腿已断,亦没有修习过武技,这个时候他还能做什么?
乌云散去,月光重新笼罩长街。青石板上那道拖行的血痕尽头,只剩下一滩渐渐凝固的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