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二妹边洗边说,每一把高粱都在她都稀罕得不得了。
她们村里种的高粱小粒,而且产量也不高,哪像林夕这儿的,颗颗饱满,色泽光亮。
甘二妹越看越欢喜,手上的动作愈发轻柔,生怕弄破了这些“宝贝”。
林夕走过来蹲在旁边,小鸡啄米般点头,“谦虚”在他的人生字典里是没有这两个字的。
他那头扬得像个二五八万似的:“那是,去年解决了地里用水问题,村里也没有个懒的,地里施肥用油厂的油芙,而且还养了鸭子解决蚂蚱,每一棵高粱都长得壮壮的,所以产量也就上去了!”
“哦!”
高老二也来了兴趣,洗完大缸也走了过来。
这些年为了找他们的侄儿侄女,到处做工,但是庄稼是每一个农民骨子里的执念。
活到老,种到老。
他心思也活络了起来。
不是一家人,永远都进不了一家门。
甘二妹瞧她老头的神色,嫣然不知她老头心里的想法。
这有山有水,有房屋住,有活干,有工钱拿,她也是和她老头想一块去了。
今年攒点银钱,还是买点地儿,种着才更有家的味道。
夫妻二人没有说话,只是对视了一眼,从彼此喜笑盈盈的眼眸中达成了一致。
林夕正说得起劲,猝不及防见到二人的互动,怔愣一息,撇了撇嘴。
得了,被强塞了一把老年恩爱夫妻的狗粮。
他赶紧轻咳一声,站起身来,然后跑进地窖,将之前做的辣蓼草酒曲拿出来全部碾碎。
高梦璃披着外套出来,就看见她家夕夕抱着个石舂蹲在屋檐下有一下没一下舂着酒曲。
还时不时瞟几眼院子里干活的夫妻二人,满眼幽怨。
高梦璃笑着摇了摇头,走到林夕身旁:“你这是怎么了?浪漫过敏?!”
林夕将头往旁边一撇,闷闷不乐嘟嚷:“哼。”
高梦璃伸出双手将他那倔强的头掰了过来,满脸认真:“夕夕,你还有我!”
感情什么的她高梦璃给不了,但是友谊又不会变质!
同频共振过下半辈子,又不是不可以。
幸存者偏差,甘二妹与高老二是恩爱夫妻,但那不恩爱的多了去了,要不然怎么会用“恐婚”这两字的出现!
而她与林夕两人,友谊从小到大,这难道不比那虚无缥缈,赌后半辈子的感情婚姻来得更为牢靠!
林夕听高梦璃这么一说,眼眶瞬间有些微红。
大牛从屋子里出来,就见他爹像个小娇夫一样,抽抽搭搭,要哭的样子。
听见他娘说,什么还有她,他以为他活爹是受了什么委屈。
赶紧跑过来满脸认真表明立场:“爹,你还有我了!”
不开口还好,一开口林夕就瞬间从感动的脸色变脸成了嫌弃:“去去去,你就是个意外,我和你娘才是真爱。”
大牛:“……”
我不应该在屋外,而应该在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