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得知徐璠装死狗时,不禁怒了。
“本伯先拿黄氏开刀,便是给了徐阶脸面。那位大公子真以为我惧怕什么徐氏?”
他的脸一冷,陈连不禁心中一颤,“下官令人去徐氏,管事很是客气,说徐璠受了风寒,如今正卧床不起。”
“这一招京师不少人用过了。”徐渭叹道:“户部为此出了个法子,叫做事不过三。”
“可这是……”陈连想说这是徐氏,徐渭淡淡的道:“伯爷乃是墨家巨子,儒家那些人如何叫嚣,与伯爷何干?”
是啊!
陈连一拍脑门,“下官未曾想到这一点,总是担心伯爷对徐氏动手会引发士林怒火。却忘了伯爷本就被士林视为死敌。”
“债多不愁,虱子多不痒。”蒋庆之吸了口药烟,“脸,我给徐阶留了。接下来……公事公办!”
“是。”
徐渭陪着他出去,说:“徐璠装病是一种服软的姿态,他在奢望些什么。”
陈连点头,“徐璠奢望伯爷能看在徐阁老的脸面上放徐氏一马。这人人呐!利欲熏心!他也不想想,严嵩父子都得申报,徐阁老……”
“算个什么?”徐渭挑眉,说出了陈连没说的话。
“没错儿!”陈连笑道:“连伯爷的兄长都申报了,难道徐氏的脸面更大?”
当初蒋庆之先拿严嵩和老纨绔开刀,直至此刻依旧在发挥影响力。
陈连回到了府衙,叫来心腹,交代道:“你亲自去一趟徐家,就说申报之事。”
心腹苦笑,“府尊,那位大公子不露面,徐氏的管事说没法做主。那管事很是客气,茶水点心都是上好的,一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模样,无处着手啊!”
“记住,事不过三!”陈连收。
心腹一怔,“这……”
“照做!”
“是。”
心腹带着几个小吏去了徐氏。
管事很客气,令人送上好茶好点心,叹道:“郎中说了,大公子这病来势汹汹,只能闭门静养。要不,等大公子的病情缓和了,便去府衙……”
等大公子好了,便亲自去府衙申报。
这个姿态够了吧?
心腹暗怒。
卧槽尼玛!
徐氏搞不动,户部和府衙的人怎么去其他地方催促?
——哎!有本事就先把徐氏摆平了。别特么不敢动权贵,拿咱们平头百姓来开刀。
公信力没了,谁会听你的。
所以,徐氏就是此刻最大的拦路虎。
心腹往日代表陈连和徐氏也有往来,管事摆摆手,有人拿来一个木匣子。管事接过,递给心腹,“这一路辛苦,带些点心路上吃。”
心腹知晓里面是什么,他犹豫了一下,转念想到了陈连无意间说的话。
——谁小觑了伯爷的果决,谁就会倒霉。徐氏也不例外。
心腹想到了京师大儒王青,那位可是名满天下的大儒,可一朝就被蒋庆之连根拔起,自己自尽在牢中,家人发配的发配,流放的流放。
徐氏……那位阁老真的能令长威伯忌惮吗?
心腹觉得不能!
那位是墨家巨子,徐阶是儒家领袖,二者天生就是死敌。
有弄死敌的机会,长威伯会罢手?
此次蒋庆之看似给徐氏留了脸面,先拿黄氏开刀。可心腹觉得蒋庆之擅用兵,这弄不好就是骄敌之策。
先示弱,让徐氏以为自己忌惮徐阶。
如此,徐璠便心存侥幸,以为装病能躲过一劫。
随后事不过三的规矩祭出,蒋庆之仁至义尽了哈!动手也是迫不得已。
这特么!
这是请君入瓮啊!
好一个用兵如神的长威伯!
老子果然是神目如电……心腹后怕不已,心想若是接了这个匣子,事后被牵累板上钉钉。
想到这里,他目光不善,冷冷的道:“别和本官来这一套。”
管事和他打过几次交道,知晓此人贪婪,愕然道:“这只是寻常点心。”
你特么以往没收过?
心腹义正辞严的道:“点心?以往徐氏送本官的那些点心本官都没动,回头尽数送回!”
说完,心腹起身,“告之徐璠,户部的规矩,事不过三。本官来次是第二次。明日第三次,若是不申报……那就对不住了。”
管事急匆匆去了后院,本该卧床的大公子正喝酒。
“如何?”徐璠问。
管事说:“大公子,大事不妙。”
他把心腹的话转述了一遍,徐璠呆呆的道:“还回那些点心……这是要撇清和徐氏的关系。蒋庆之……要动手!”
“是。”管事惶急道:“大公子,那蒋庆之看来是要拿徐氏开刀。”
徐璠痛苦的闭上眼,“去个人,告诉蒋庆之……今日我设宴,请他饮酒。”
很快蒋庆之那边回复。
“本伯,没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