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祖在给李成桂的诏书中明确说道:“为昔高丽陪臣李仁任之嗣某,今名某者,今观李某所为,似非奉帝命主生民者,彼若肆侮不已,问罪之师,在所必举!”
李成桂当时就上疏辩驳了,李成桂在给太祖皇帝的奏疏中说道:“臣于仁任,本非一李。自臣与闻国政,将仁任所为不法,一皆正之,反为其党所恶,至有尹彝、李初逃赴上国,妄构是非,尚赖陛下之明,已伏厥罪。然其党与,潜伏中外,忌臣所为,至今纷纷不己。”
但是太祖并不相信李成桂的说法,还是相信尹彝、李初的说法,并且通过皇明祖训将李成桂的出身问题及弑杀高丽四王的问题确定下来,这就造成了朝鲜的所谓宗系辩诬的问题。
同时,成祖当时准许改正的承诺和《大明一统志》的更改成为后来朝鲜围绕《大明会典》辨诬的依据和明证,常被朝鲜使臣在辨诬奏文中提及。这就让大明君臣确实是很为难了,一面是太祖万世不易的皇明祖训,一面是成祖的上谕,确实是让后世的君臣难办,他们都相信后人的智慧,但是现在应该怎么办?
朱载坖很清楚,看起来这是朝鲜王室的所谓宗系问题,但是实际上是朝鲜的正统性问题。现在由于年深日久,李成桂的出身问题和他弑君的问题已经纠缠在一起了,这事得难点就在于,李成桂的篡位确实存在弑君行为,而李仁任也曾弑君,所以这也是太祖愿意相信李成桂乃其子的原因,若两者有其一成立的话,那么就很容易造成另一方面也是事实的印象,这对于朝鲜王室来说是难以接受的。
毕竟一个接连弑君的开国之君,会使得朝鲜王室的正统性不足。而民间野史是最乐于传播这些的了,所谓野史不一定是史,但是肯定够野,这种什么父子弑君的伦理大戏,怎么可能不是百姓喜闻乐见的,所以不仅是皇明祖训对此事予以记录,大明的很多官员们也相信此时。
在朝鲜方面的奏疏中,就罗列了大明官员的着述,原刑部尚书郑晓所着《吾学编》、故工部尚书雷礼所编《皇明大政记》、原任按察佥事王钇所着《续文献通考》、原任按察佥事冯应京所纂《经世实用编》、原任吏部主事饶伸所辑《学海危言》、原南京刑部尚书王世贞所纂《弇山堂别集》、原刑部尚书黄光升所着《昭代典则》、故都督佥使万表所录《艾集》、故吏部尚书李默所纂《孤树哀谈》,都认为李成桂是李仁任之子,他们父子连弑四君,建立了现在的李氏朝鲜。
李昖在给朱载坖的奏疏中极为愤慨,认为无其实而被恶名,流布天下,实所痛心,李仁任于李成桂宗系各别,伏望圣慈垂察,令李氏宗系,得蒙改录,一国幸甚。请求大明父母之邦,予以辩驳,为李氏朝鲜正名。
而在大明收集相关资料,查证此事的时候,在朝鲜的王锡爵也奉旨调查此事,朝鲜人将朝鲜国史取出,请求大明天使查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