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圣上与唐鹤那边,给出了五台山明净和尚,以及郑贵妃遭人暗害,还有工部那位在家中自尽的冉文石,有此三条线索,可实际上,要顺着这些查下去,难如登天。
“即便去查,也得耗费极大的精力。如今最为棘手的,便是如何应对那强敌突然杀上门来。”
众人听了,脸上皆是一片愁容。
过了片刻,骆风雁秀眉微蹙,缓缓开口道:“今日前来的那些人,说不定其中,便有那强敌所属势力的眼线。他们此来,意在探得我们的底细,看看有哪些朝廷官员、武将与我们结交。
“这局势,恰似一团浑水,敌我难辨,稍有不慎,便可能被那暗处的敌对势力利用,掀起轩然大波。”
不料苏凝梅也接口说道:“唉,咱们梅花山庄,虽说看似人多势众,足有上万人,可在官场中任职的却没几个。即便有,也都不在朝中要职,更不是封疆大吏。
“如今朝中派系林立,那些派系既想拉拢我们,又妄图利用我们去对付其他派系。
“就说今日来的这十几拨人,我瞧得明白,他们各怀心思,立场不一,在那大院里便已明争暗斗起来,互相使绊子,或是挖坑陷害对方。”
说罢,她将目光投向骆风雁。
骆风雁见状,也是轻轻叹了口气,轻声说道:“小时候,我听爷爷讲过一些官场之事,后来在凤翔城与官府中的姐妹闲聊,才知晓这大明官场,简直就是个大染缸。
“里面派系众多,相互攻讦不说,各种关系更是错综复杂,犹如蛛网。如今夫君已然成为朝堂之臣,单靠一身武功打打杀杀可不行,得设法结交一些官员武将,否则,单在官场这一块,夫君便会举步维艰。
“就算想学锦衣卫与东厂那般行事,只怕一时之间,我们也难以像厂卫那样,在大明境内建立起庞大的势力。况且,夫君也不愿像厂卫那般,行事惹人唾骂,被世人恨之入骨吧?”
旎啸见众女皆将目光投向自己,无奈苦笑一声,“虽说我本心不愿,但有时为了达成目的,或许也不得不像厂卫那样,采用一些必要手段。罢了,前路漫漫,且走一步看一步吧。”
突然,解子音走到旎啸身前,急切说道:“少爷,先前关门主与我讲,田顺于去年高中进士,如今留在大理寺,担任正七品评事一职。”
这田顺,乃是田明才之子。田明才早年受三老之命,前往应天府潜伏,后来考中进士,一步步做到南京工部屯田清吏司的职位。
前年三月,旎啸曾假扮田顺,而骆风雁,则扮作田顺身边的书童齐巧从,二人秘密渡过长江北上,最终抵达陕西。
此刻旎啸听闻,不禁笑着问道:“去年他能高中进士,且一入仕便进了大理寺,想来是靠他伯岳父山西巡抚魏景山的关系吧?”
解子音答道:“正是如此,关门主还告知我,那田顺此前寻得机会,暗中前来千阳门拜访,只是当时少爷您不在京城。若少爷日后要查办工部右侍郎冉文石一案,说不定便能与田顺碰面。
“到那时,您以朝廷官员的身份,名正言顺地差遣他为您办事,又有谁能知晓他真正的身份,其实是咱们梅花山庄的弟子呢?”
旎啸听后,沉思片刻,随即笑道:“不错。况且他岳父与伯岳父,虽属东林一党,但却支持太子一系。
“如此说来,我与田顺走近,旁人都会以为是太子的关系。而东林一党之人,也会乐于见到我对田顺多加提携。”
众人听了他这番分析,皆纷纷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