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6章 交手(六)(2 / 2)

可如今,仅仅过去了短短时日,苏禅的武功竟恐怖到了这般令人咋舌、超乎想象、宛如梦幻的田地!张成只觉大脑一片空白,仿若被一层厚重且浓稠、密不透风的迷雾所笼罩,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犹如陷入了混沌的梦境。内心如同翻涌不息的江海,波涛汹涌,巨浪滔天,一波接着一波,久久无法平静,好似有千军万马在心中奔腾。“……莫非苏小哥一直在暗中藏拙?他说不定打小武功就高强得离谱,远超常人想象,只是生性低调,如同隐匿在黑暗中、不为人知的绝世高手,从不轻易在人前展露锋芒,所以这么多年来,大家都被蒙在鼓里,如同瞎子摸象,全然不知他的真实实力……”这个念头,如同一道划破漆黑夜空、能照亮整个世界的闪电,在张成的脑海中迅猛划过,瞬间点亮了他思维深处那被尘封已久的一角。他越琢磨,越觉得若不是这样,眼前发生的这一切根本就无法解释得通,就像一团错综复杂、乱麻般的谜团,无论怎么努力,都理不顺,解不开,越理反而越乱。

但静下心来,仔细一番思索,张成又觉得事情远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苏禅的父亲苏六在世的时候,苏禅就算大大方方地展露自己的武功,也不会有任何负面影响。相反,凭借那高强的武艺,苏禅本可以更为轻松、游刃有余地应对苏六去世后的诸多复杂状况。就拿前段时间苏禅进入衙门顶班这件事来说,要是大家一早便知晓苏禅有这般强悍无敌、能震慑四方的武功,哪还需要张成和其他人四处奔波、低声下气地托关系、找人情?衙门上下必定会争得头破血流,如同饿狼扑食、争抢食物一般,抢着邀请苏禅加入。毕竟这年头,社会治安混乱到了极点,匪徒如野草般肆意滋生,在街头巷尾横行霸道,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江洋大盗更是猖獗无比,四处流窜作案,所到之处,一片生灵涂炭,百姓家破人亡,搅得百姓惶惶不可终日,安宁不再,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衙门正急切地需要像苏禅这样身怀绝技、能降妖除魔的高手来维护一方治安、缉拿那些为非作歹的犯人。凭苏禅这出神入化、登峰造极的身手,莫说顶班,就算直接担任捕头之位,那也是绰绰有余,甚至还能将捕头一职干得风生水起,凭借其高强的武艺和果敢的决断力,让整个衙门的威望都为之提升,成为百姓心中的保护神,为百姓撑起一片安宁的天空。

在衙门这个复杂如迷宫、充满了权谋与利益争斗的小社会里,衙役和胥吏的职位,大多遵循着传给自家子女的惯例,每个位置都像是被打上了专属、不可磨灭的烙印,有固定的主人。要是有人妄图顶替他人的职位,除非有上头的官吏亲自出面干预,动用手中的权力施压,否则就得老老实实地给原主交付一笔数额不菲、足以让普通人家倾家荡产的顶班银。那顶班银的数目,对于普通人家来说,可能是多年省吃俭用积攒下来的积蓄,甚至是几代人的心血,足以让人望而却步,只能无奈放弃。苏禅继承父亲苏六的捕快职位,按照常理来讲,本应是水到渠成、顺理成章的事儿。但衙门里的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人走茶凉的情况实在是太常见了。苏六因公殉职后,保不齐就有一些心怀不轨、贪婪自私的人会动歪心思,绞尽脑汁地通过各种不正当手段来挤占这个职位。他们或是贿赂上级,用金银财宝堆砌起一条通往权力的道路;或是勾结权贵,攀附高枝,借助权贵的势力来达到自己的目的,无所不用其极。张成自己就曾亲眼见过不少类似的糟心事,那些原本属于他人的职位,就这样被一些钻营之徒用不正当手段夺走,让真正有资格、有能力的人失去了机会。别看衙役捕快这个职位在官场的大格局中不算高,甚至有些不入流,可在苍南县的普通百姓眼里,那身份简直威风得如同天神下凡。身着那身威风凛凛的捕快服,手持寒光闪闪的利刃,走在街头,百姓们都得敬畏三分,不敢有丝毫冒犯。

苍南县虽说称不上繁华昌盛、热闹非凡的大城,可规模也着实不小,人口足有十来万之多。在这样一个颇具规模的县城里,衙门的几百个衙役捕快,那可都是有头有脸、能在一方土地上呼风唤雨、掌控百姓命运的人物。虽说跟那些高门大户、家大业大、富可敌国的巨贾富商相比,在财富和地位上差了一大截,但跟普普通通、为生活奔波忙碌的百姓相比,他们的地位可不容小觑。捕快身负捕盗的重要职责,手握一定的权力,可决定一些人的命运,能让恶人受到惩罚,也能让无辜者蒙冤。自然成了众人眼中的香饽饽,谁都想从中分一杯羹,都想让自家的子弟谋得这样一个体面又能有些油水、改变家族命运的职位。有了这个职位,不仅生活有了保障,衣食无忧,在乡里乡亲面前,也能挺直腰杆,备受尊崇,成为家族的骄傲。

之前,为了让苏禅能够顺利接下父亲的捕察职位,张成可谓是煞费苦心,几乎操碎了心,每一根神经都时刻紧绷着。他每日东奔西走,四处托关系、找门路,脸上堆满了笑容,那笑容中既有讨好、谄媚的意味,又有深深的无奈与苦涩。说着各种阿谀奉承、违心至极的话,只为能让对方高抬贵手,行个方便,每一句话从口中说出,都像是吞下了一只苍蝇,恶心无比。为了打通各个关节,他不知跑了多少冤枉路,鞋子都磨破了好几双,双脚布满了水泡和老茧。说了多少违心的话,每一句都像是在喉咙里打了个死结,难以咽下。送了多少珍贵的礼品,那些礼品,有的是他省吃俭用积攒下来的,每一份都饱含着他的心血;有的甚至是他咬着牙借债购置的,背负着沉重的债务压力。整日里,他都提心吊胆的,一颗心始终悬在嗓子眼,就怕一个不留神,这个好不容易争取来的职位被别人横插一杠,给抢走了。那种担忧,就像一把锋利无比、寒光闪闪的悬在头顶的利剑,随时可能落下,斩断他所有的希望。可如今看来,要是苏禅之前就有现在这身惊世骇俗、能让天地变色的武功,别说击退一头凶狠残暴、让人闻风丧胆的妖魔,哪怕只是稍稍展露一点实力,衙门肯定会迫不及待地派出八抬大轿,以最高的礼仪,将苏禅恭恭敬敬地请回去,甚至直接大手一挥,让他担任捕头之职。毕竟,苏禅刚才在众人面前展现出的实力,远超之前的捕头杜午阳,无论是力量、速度还是招式的精妙程度,都不可同日而语。杜午阳在苏禅面前,就如同小巫见大巫,黯然失色,毫无可比性。

要是有人此刻走到张成面前,信誓旦旦地告诉他,苏禅之前根本对武功一窍不通,仅仅用了一个月的短暂时间,就取得了这般惊人到近乎逆天、打破所有常规的成就,张成打死都不会相信。这简直就像是天方夜谭,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彻底违背了他对习武之人成长规律的理解。在他的认知里,武功的修炼是一个漫长而艰辛、犹如攀登陡峭山峰的过程,需要长年累月的刻苦钻研、不断打磨,每日闻鸡起舞,寒来暑往从不间断,经历无数次的失败与挫折,在汗水与血泪中成长。绝非一朝一夕就能实现质的飞跃,那需要天赋、毅力和时间的共同沉淀,如同酿造一坛美酒,需要岁月的精心雕琢。张成呆呆地站在原地,双脚仿若被钉在了地面上,深深陷入泥土之中,眼神中满是迷茫与困惑,望着苏禅那渐行渐远、逐渐模糊的背影,久久回不过神来,思绪依然沉浸在方才那令人震惊、仿若梦境般的一幕中,无法自拔。他的心中,既有对苏禅神秘身世的好奇,好似有无数只小猫在挠心;又有对未来未知的担忧,仿若前方是一片黑暗的深渊,深不见底,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如同一团乱麻,让他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不知该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