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船体遮挡视线,陈柔看不清陈恪和岳中麒,只时不时的,看到巡逻船上有人影在晃动,因为不确定是谁,她也不敢轻易开枪。
刚才有一艘摩托艇突然靠近,她也怕是坏人,差点就开枪了。
但幸好没开枪,关键时刻她看清楚了,一个是霍岐,一个是聂嘉峻。
现在他们俩上了警方的船,也就脱离陈柔的视线了。
她心里也没底,就对宋援朝说:“继续呼叫岳队,让他不要怕,直接开枪。”
宋援朝拿起手机,见还是通话状态,继续说:“岳队,不要怕,赶紧开枪。”
他们之所以要反复这样强调,是因为陈恪他们是从大陆来的,而在大陆,只要不是警方已经确定要击毙的犯罪分子,于公安,开枪是红线。
警察可以佩枪,但只要不是杀人犯和毒贩子,你随意开了枪,杀了人,你就得不断的接受调查,不断的写报告,有可能还要降职,所以大家轻易都不开枪。
从事情发生到现在,已经过去大概5分钟,宋援朝都有点生气了。
再听了片刻,见依然没有回音,索性吼了起来:“岳队,你到底在干嘛?”
终于,这回有人回应了,但是陈恪,他先说:“援朝,让阿柔不要担心。”
他喘了会儿气,又说:“我们逮到一个奇形怪状的东西,但不用怕,已经逮到了。”
奇形怪状的东西,那会是什么东西,人,还是妖怪?
但立刻,又有人说话,也帮宋援朝和陈柔解开了谜团,而这回,是霍岐。
他从陈恪手里抢过电话,说:“聂太,你记得鬼头荣吧?”
陈柔握着电话呢:“当然记得,但你别告诉我,他在大陆公安的船上。”
霍岐说:“当然不是他,但是,是一个同样练缩骨功的人,一个印度裔的功夫高手。”
他语气里透着不可思议,他说:“但是,他被陈队和岳队给捆起来了,而且,岳队还破了他的七寸。”
这下就连陈柔都觉得不可思议了:“你的意思是,一个功夫大师被他们俩给捆了?”
听起来有点不可思议,但实际情况就是,陈恪和岳中麒俩,在有枪,但是一颗子弹都没有放的情况下,赤手空拳的,不但放翻了一个功夫大佬,而且确实给捆起来了。
但在陈恪和岳中麒的视角,事情其实没那么复杂。
首先是,岳中麒在跟宋援朝打电话的时候,观察到水里有个黑黑的东西,好像是一条大鱼,朝着他们游了过来。
他当时就在观察那个东西,而陈恪坐在另一边的甲板,一边看着远处的游艇,一边在整理巡逻船上打成死结的绳索,然后他没有注意到,哗的一声,一个黑影钻出水面,两只手一拽,就把陈恪往海里拉。
陈恪要不整理绳子,还没那么好的机会。
但是,这艘破巡逻艇的船锚是坏的,绳子全部打着结,他恰好在整理绳子,有人勒他脖子,他一个反翻,就把那东西给套住了。
然后再一把扯,给拉到了船上。
然后他就发现,那黑不溜秋的,竟然是个印度佬。
他松了绳子,伸手拉人,想问问对方是来干嘛的,结果才要拉人,对方一匕首已经刺过来了,但这时岳中麒也到了,反手拽上那印度佬的胳膊就铐手铐。
可他才铐上这边,反手要去铐另一边,那印度佬也不知怎的一转,除了岳中麒抓着的一条胳膊,整个人已经滑海里去了。
陈恪用的是他小时候套牛的方式,拍个绳结扔出去,还好勾上了那印度佬的脖子,但这时岳中麒已经拽不住,那印度佬的手就好像没骨头一样,刷拉一下,滑走了。
但陈恪套住的可是对方的脖子,岳中麒还在扯着头发往上拉人,可那印度佬所有的骨头好像是软的,可以移位的。
他脖子左边一扭又一右边一扭的,竟然很快就挣开绳索了。
岳中麒一手扯着他的头发,但一扯一大把,全掉了,于是又去扯他的胳膊。
可他身上应该是涂了某种油,不但人软,皮肤也滑,干脆拉不住。
印度佬滑的,简直就跟一条鱼似的。
幸好锚绳够长,眼看他要挣脱,陈恪再打个结套着,岳中麒也是死命的拽着,两个人折腾了好好半天,但眼看陈恪都要把绳子用完了,岳中麒自己也两手的油,滑的实在拉不住,要叫这家伙跑掉了,岳中麒灵机一机,手下捞,一把扯上了印度佬腋窝里的毛毛。
然后他咬紧牙关一把狠担,就跟奇迹似的,那印度佬突然之间,不但骨头硬了,人也不滑了,没力气了,然后就被陈恪给一把扯上船,拍到甲板上了。
岳中麒也找到窍门了,专扯着印度佬腋窝里的毛毛。
陈恪也是死命的绞,绞了半天,俩人把个印度佬给绞晕过去了。
霍岐和聂嘉峻赶到的时候,恰看到他们俩把人捞起来。
而虽然他俩不知道自己今天干的事意味着什么,但是霍岐知道啊。
他拉起印度佬的胳膊摇了摇,再掀开他的眼皮看了看,先说:“这人不但练柔术,缩骨功,而且还懂蛇形咏春,有硬气功。”
岳中麒看印度佬的手掌,见掌中满是粗茧,明白了:“这他妈是个练武术的,看不出来啊,黑不溜秋的,他还是个高手呢。”
霍岐再指印度佬的腋窝,却说:“岳队你的功夫应该也很厉害吧,轻而易举,只是几招之间,你竟然就把他的七寸给破了,要不然,这种人,一般人可抓不到的。”
岳中麒其实不懂武术,部队上练的也一直是格斗术。
但他当然懂武术,也知道七寸是什么。
不过他和陈恪刚才那些招数只有一个名字,乱拳。
可是,就他们的乱拳,却破了一个高手的七寸,他有那么厉害的吗?
还有,功夫大佬的七寸竟然是在腋窝里?
该怎么说呢,就,虽然听上去有点奇怪,但又很有道理。
把七寸藏在腋窝里,要不是他这种凡事总喜欢搞点偏门的人,一般人还真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