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叶卿棠已经同程瑶躲到了屋里，外头的烟气呛得她直想吐。
回来喝了两口茶，才把那种恶心的感觉压下去，百无聊赖地看向窗口，却见有人来了。
是何伶。
昨日才与何韶云约定完，今日就见着了，这是什么样的运气？
难道是老天逼着他给这对兄妹创造见面的机会？
程瑶对何伶没什么好观感，开口便道：“慧夫人不在外头张罗，到这里来做什么？”
何伶今日穿着一袭竹叶青罗裙，配着百合髻，看起来很是清新动人。
她没有半点架子，仿佛也听不出程瑶话里的讽刺，只是笑盈盈地走过来，对叶卿棠道：“这样好的日子，闷在屋子里岂不是可惜了？”
叶卿棠望向她，何伶笑容得体，姿态亲昵，仿佛她天生就是这个样子。
可叶卿棠却知道这不过是个完美的表象，空壳之下，真正的何伶怕是已经遍体鳞伤了。
但她没兴趣做普度众生的菩萨，只是客气而疏离地道：“不必了，我喜欢清净，夫人不必顾着我。”
听到清净这个词，何伶笑了笑，垂下眸子，意味深长地道：“有人喜欢清净，可偏偏这一切风波都是因她而起的，叶小姐说这可不可笑？”
嚯。
话里话外是在怼她呢。
叶卿棠不明白了，多大仇啊，追到屋子里阴阳她，立马就回击道：“慧夫人说话别绕弯子，直说就是了，既然嫌我惹是生非，又为何要来我跟前摆这么大阵仗？”
何伶对上她不施脂粉却恍若明珠生晕的面颊，不动声色地握紧了拳头，而那完美的笑容此刻终于有了一丝裂缝。
“你以为是我要来的？”
此言一出，叶卿棠顿时明白了。
是萧暮夜的意思，萧丞胤一走，他就按捺不住了，也怪不得何伶如今说话酸气冲天的。
可世上的女子真有爱一个人爱到可以将他送到别人身旁的吗？
这太科幻了。
叶卿棠不理解。
程瑶见二人杠上了，立马出来圆场：“棠儿身子不舒服，夫人先回去吧，表哥那我去说。”
可何伶压根不为所动，只是盯着叶卿棠道：“你知道他的脾气，你不出来，最后他也会想法设法逼着你出来，或者带着所有人挤进你的屋子，结果都是一样的，何必挣扎呢？”
叶卿棠冷冷道：“若是我偏要试试呢？”
何伶的表情很是僵硬，转过头道：“那便随你。”
看着自己的心上人为别的女人什么都不顾了，于何伶而言，定然是一种折磨。
“夫人怕什么？我不出去，殿下总不至于怪罪你。”
何伶没开口。
不至于吗？
萧暮夜就连把她当做叶卿棠的替身都不肯，似乎生怕她玷污了他们之间那份感情。
所以她在萧暮夜眼里就是个工具，而且事事都与叶卿棠有关，做不成便要遭到他的冷眼与怒骂。
情绪铺天盖地而来，仿佛要将人吞没了。
何伶眼里闪过一丝恨意，正要起身，却听叶卿棠叫住了她。
“我跟你出去可以，你要答应我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