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恒瑞战战兢兢看着她，不敢答话，却莫名觉着她声音有几分耳熟，似乎是在哪里听过一般。
猛然间，他想起来了。
这不是……当日在别院里对着太子摔东西的女子吗？
太子的宠姬，怎么如今与摄政王同进同出了？
钱恒瑞昏了头，突然想到这可能是太子派来救他的，先假意申斥他几句，再找个理由，不轻不重地罚一下，然后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果然，当初投靠太子殿下的确是无比正确的选择。
心里有了底，钱恒瑞也就松了口：“是。”
一阵悲愤从心头起，叶卿棠指着他道：“所以她们背地里做的那些勾当，残害无辜少女，你都是知情的？”
“是。”
钱恒瑞垂着头，做出一副唯命是从的模样来：“城东那些暗窑每年都会送些银子过来，若是有好的，也会留下，送去给各路官员。”
互送美人在官场上本就是寻常事，不过是笼络人心的手段罢了，谁府上没有同僚送来的姬妾？
钱恒瑞越发有了底气，却不想叶卿棠直接后退几步，走到了萧丞胤身后，说道：“王爷，我想问的都问完了，您做决断吧。”
“嗯。”
钱恒瑞抬起头来，等待着他开口，冷不防却看见萧丞胤伸手，替那女子拢了拢披风，随后便像是安抚一般，拍了拍她的后背。
而那女子则安然地接受着，甚至还微微垂了头，将半个身子都贴在他身上了……
钱恒瑞脑子轰然炸开。
不对劲，这太不对劲了。
先前看着太子那副要死要活的黏糊劲，分明是把这女子当成了命根子，怎么可能就这么送人了？
而且送的还是他的死对头萧丞胤？
恍惚间，他想到了一种可能。
“不会吧……”
钱恒瑞脸都白了，王都里的传闻他都听说过，这次跟在萧丞胤和萧暮夜身边也更加确信了，太子他就是爱上了王爷没过门的媳妇儿。
天家水太深，说不定人姑娘跑出来就是因为受不了这份折腾。
难不成，眼前这个姑娘，就是未来的摄政王妃，叶家的嫡姑娘？
想到此处，他突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总结下来就是，他花了五千两，买下了摄政王妃，又打包送给了太子。
钱恒瑞瞬间开始发抖，而且不止，萧丞胤扫了他一眼，那感觉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随后便揽着叶卿棠往外走。
他慌了，膝行上前，抓着萧丞胤的衣摆哀求：“王爷，王爷下官知错了，下官给您赔罪，给王妃赔罪！求您高抬贵手，放过下官吧！”
萧丞胤停住了，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淡淡道：“往后，你不必再自称下官了。”
这种官员，大燕不需要。
眼见如此，钱恒瑞又把希望放在了叶卿棠身上，都说女子心软，说不定卖卖惨还能让她替自己求情。
“王妃，您可怜可怜下官吧！下官上有父母下有妻儿，下官若是出事了，他们可怎么办呐！”
他哭得很是凄惨，可叶卿棠却直直盯着他，问了一句话。
“钱大人，若我不是摄政王妃，只是个平平常常的姑娘，你会跪下来同我道歉吗？”
钱恒瑞愣住了，连哭都忘了，支支吾吾没说出话来。
答案显而易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