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只是萧玄夜一个人,兴许还没那么严重。
可扯到了皇后和太子,这事就小不了。
往小了说,这是勾结,往大了说,这就是结党。
江浙是什么地方?
有水患不假,可也是实打实的富庶之地,先帝在那边还建了行宫,跟这种地方的官员有牵扯,那还能有什么好事?
“皇上!”
皇后愤愤地瞪了萧丞胤一眼,“这是污蔑!臣妾昨日去三皇子府,从未见过什么江浙总督!”
“皇后是没见过。”萧丞胤淡淡道:“他是跟着太子进的门。”
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太子和这位江浙总督走得更近,说不定也是他授意,故意赶在这当口,给萧玄夜送了银子。
萧玄夜也听出来了,便毫不犹豫地甩锅,立刻看向萧暮夜,难以置信地道:“皇兄,你居然是这样的人!”
“荒谬!”
萧暮夜冷冷盯着萧丞胤,他已经猜到,这是个圈套,“父皇,儿臣当时没留意后头跟着的是什么人,难免被有心人利用,请父皇明鉴!”
话说得诚恳,可是在疑心病重的皇帝面前,“没留意”、“不小心”这种话简直就等于白说,是以皇帝只是看着底下跪着的两个儿子,一言不发。
叶卿棠看着眼前的场面,颇有些震惊。
好手段呐。
既让皇帝对两人产生了不满,又挑拨了二人的关系。
搞事这方面,萧丞胤的确是祖宗。
眼见皇帝不开口,二人便在堂下争论不休,郑贵妃和皇后为了维护自己的儿子,也你一言我一语地争论起来,场面瞬间乱作一团。
望着眼前的场景,萧丞胤眼中闪过一丝蔑然,随后看向叶卿棠,与她交换一个眼神,随后便道:“侄儿的家事,孤便不参与了。”
说完便领着叶卿棠离开了。
身后的争辩声仍未停止,叶卿棠跟在他后头,一步三回头,感慨道:“水真深呐!”
萧丞胤看了她一眼,问道:“你猜到了?”
“八九不离十吧。”叶卿棠压低声音,试着推测道:“昨日孟澄没陪阿瑶进三皇子府,应该就是去办这件事的吧?”
他面上带着些许赞赏之色,说道:“继续。”
叶卿棠想了想,说道:“水患确有其事,可报上来的规模很是严重,按理说这种情况下,江浙总督应该忙得焦头烂额才对,怎么会有心思来参加三皇子的婚礼呢?”
萧丞胤笑了,是那种发自内心的笑容,仿佛破云而出的日光,让人心里暖洋洋的。
叶卿棠还是第一次看见他这么笑,一时间呆住了,直到听见他问,“所以,你觉得真相是什么?”
她定了定神,“应当是江浙总督谎报灾情,实际上水患的规模并不大,只是为了多捞些赈灾银。”
“而且,从刚才太子和三皇子的表情来看,太子对此事似乎并不知情,而三皇子反应却很大,是以真正跟江浙总督有来往的是三皇子。”
她说完,萧丞胤转了转手上的扳指,点头道:“不错,正是如此。”
她愣了愣,“那江浙总督为何会跟在太子身后进门?”
萧丞胤勾起唇角,懒洋洋地道:“本王让孟澄同他说,大树底下好乘凉不假,可两面押宝才是最稳妥的,跟着太子进门,说不定能攀谈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