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眼中的光芒略显黯淡,“我以为我已经超脱于生死之外,对死亡无所畏惧。然而,刚才在生死一线之际,我无法否认心中的恐惧。”
“路叔,那一刻我才明白,是我太过狭隘了。”
他眼神飘向远方,语气中蕴含无尽感慨:“我只将视野局限在东皇国这一隅之地,把父皇、皇兄视为唯一的对手,却忽略了这广袤九州之下还有十国并立,更忘记了在这天下间有多少英雄豪杰、奇才异士等待着崭露头角,一展宏图。”
“六国状元,六国状元……”皇正泽喃喃念道。
路剑瞑一惊,“四皇子,今天的人是贺兰玥吗?”
皇正泽没有回答他,他仿佛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我以为他不过是一个凭借满腹经纶闻名于世的才子,最多拥有过人智慧,可是……,”他深藏不露,他杀伐果断,他的身边还高手如云……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只是一个普通的读书人。
一个贺兰玥就实力如此强盛,那与贺兰玥并驾齐驱,同样名震天下的蒙太子呢?
那十三岁就率军出征的华阳公主呢?
还有诡秘莫测的西皇国大皇子呢?
这些人,又是何等的惊才绝艳。
九州,九州,九州……有多少英雄豪杰?在这场盛世豪赌中,东皇国又有几分胜算?
路剑瞑担心的看着他,“四皇子,你怎么了?”
皇正泽清醒过来,“你不用担心,我没事。”他苦笑,“我只是看清了一些事情而已。”
“四皇子,今晚那些人实力强大,我们不是对手,还是避其锋芒的好,对了,他们是来做什么的?”
皇正泽一怔。“为了霍红豆。”
啊?
路剑瞑吃惊。
路剑瞑知道四皇子对红豆的偏执,他有些担心,“四皇子,霍姑娘……”
皇正泽眸光闪了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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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县令在衙门的大堂里,像一只困兽般来回踱步,那沉重的脚步声敲击着青石板地面,每一次落下都似乎在昭示着他内心的不安与急躁。他不时地停住脚步,目光炯炯地望向门口的方向,仿佛那里随时会出现他期盼的那个人。
在他第十次反复坐下又站起的动作中,郭监院终于是按捺不住满心的疑惑和被打乱的心绪,他强压下心头的不悦,以一种尽量保持平静的口吻对伍县令说:“伍大人,请你稍作安静。”
伍县令心里焦躁,可又不好对他发火,只能愤懑地瞪了郭监院一眼,然后悻悻然地重新坐回案后的位置,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压抑着心中的怒火与期待。
“大人,你究竟是要等何人?”
“一个很重要的人。”伍县令回他。
郭监院看着伍县令严肃的神情,心中更是充满困惑,问出自己憋了一整晚的问题,“大人,我不明白,审案不是你的事情吗?为何要等别人?这人跟此案有什么关系?”
“此案非她不可。”伍县令头也不回的回了他一句。
郭监院无语。
“那此人什么时候来?我们究竟还要等到何时?”昨天晚上县衙大乱,据说是有人失踪了,然后整个县衙都清空了,所有衙役都忙着出去找人,根本就没有人管他们。
伍县令不顾他的反对,强行将贺时春关进了大牢。
他等了一晚上,好不容易说失踪的人找到了,但是等到现在那人还没有出现。
“大人,”郭监院面色愠怒,语气中夹杂着一丝无奈与不悦,“倘若那人一直不出现,您是否打算继续无端扣押我的学生呢?现如今,您并无确凿证据,却已让我那无辜的学生在牢狱之中度过了一整夜……”
正当郭监院愤慨质问之际,一声洪亮的大喝犹如晴天霹雳般炸响,“霍姑娘!”这一声呼喊不仅让郭监院惊魂甫定,更是令伍县令如脱兔般疾步奔出,其速度之快,仿佛一阵旋风刹那间刮过庭院。
不光是他,四面八方的衙役们闻讯纷纷蜂拥而至,个个口中焦急呼唤着同一个名字——“霍姑娘!霍姑娘!”那紧张又期待的气氛顿时充斥在整个县衙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