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阳见灭绝师太兴致来了，肯定不能让她失望。
“这天地就是我的剑鞘！”苏阳手指头划过飘着的黄叶，数千片银杏叶唰地排成剑阵。
灭绝师太“呃”地倒退三步，剑插进鹅卵石地划出火星子。那些落叶散发的剑气，愣是在她护体真气上割出密密麻麻的小伤口。
最吓人的是有片叶子擦过石雕底座，刻着“清”字的青石板咔嚓裂成两半。
灭绝师太眼珠子直抖，她清清楚楚看见每片叶子的叶脉里都有星光在流动。
“这才是我认识的苏阳……”
苏阳踩着碎叶子走过来，身后居然浮现出高山大河的影子，好像整个小树林都在给他撑腰。
“接招！”苏阳弹了弹手指头，七片金叶子化成流光。
灭绝师太刚举起剑，剑身突然结满冰碴子。第一片叶子打穿她左边袖子，第二片削掉她三根白头发，第三片撞在剑刃上发出“铛”的巨响，震得她虎口发麻。
满天的落叶突然卷成金色龙卷风，灭绝师太的护体真气跟鸡蛋壳似的碎了一地。她咬破舌头喷出血雾，刚变出来的三十六道剑影眨眼就被叶子绞成渣。
更要命的是每片叶子尖都带着山一样的压力，压得她膝盖嘎吱响，差点跪地上。
苏阳随手抓来五片新叶子，叶脉上的银纹突然跟活了一样扭动。
灭绝师太突然发现四周空气变得像胶水那么粘，每片落叶都在演示什么天地道理。她拼命一搏，可那破叶子阵居然在吸她的剑气！
当所有叶子同时“嗡嗡”震动时，灭绝师太“扑通”单膝跪地。剑插进土里的部分已经烧成黑炭，她握剑的右手虎口往外渗黑血。那些看着一捏就碎的银杏叶，现在像一座大山压在她身上。
“这……这是哪个宗门的功夫？”灭绝师太嗓子都哑了，她终于看清苏阳身边流转的气息，那分明是传说中陆地神仙才有的境界。一片叶子轻飘飘落在她肩膀上，愣是把石板地压出一米深的坑。
灭绝师太后脖颈的汗毛全都竖起来了。她曾经挑战过很多人，打了三天三夜都没抖过的手，这会儿竟然握不住剑柄。
她嗓子眼发腥，舌尖血混着冷汗往下巴滴。每片擦过皮肤的银杏叶都像活物，叶脉里游动的银光钻进毛孔，把她苦修将近二十年的道心搅得稀烂。最要命的是脚底板发凉，好像有无数蚂蚁顺着经脉往丹田里钻。
剑突然“咔”地断成三截，切口比镜子还光滑。灭绝师太瞳孔缩成针尖大。
剑身断面里映出来的不是自己，而是个满头白发的老太婆！她猛地想起晚上睡觉时做的噩梦，梦里自己跪在此地，被十八个戴鬼面的年轻人用树枝抽她耳光。
天上突然滚过闷雷，苏阳踩着片叶子飘过来。灭绝师太左手小指不受控制地抽搐，这是她练武时落下的毛病。
那些被落叶割破的伤口开始发痒，血珠凝成小蚂蚁的形状往袖子里爬。她突然发现四周蝉鸣全消失了，连风都是绕着小树林走的。
“收手！我认……”灭绝师太话没说完喉咙就卡住了。
“还不到三百回合呢！”苏阳冷笑道。
两片金叶子贴在她眼皮上，透过薄薄的叶肉，她看见自己丹田里盘踞的气息正被一道强大的真气啃食。
她浑身筛糠似的抖，忍受不住，终于尖叫出声。
“我受不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