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起身，根本不给凌昭凤开口的机会，就急匆匆跑了出去。
到了外面，季墨玉深深吸了好几口气，勉强压下狂跳的心，才去一旁的膳房中盛粥。
画舫内，凌昭凤看季墨玉慌乱离开的背影，眼中闪过一抹暗光。
她费力的撑着手臂坐起身想要下床，可身上完全没有一点儿力气，而且锁链的长度只能到床下。
透过窗户往外看，凌昭凤发现她们还在船上。
外面是波光粼粼的水面，四周全是水，就算她能解下锁链跳下船，也不知什么时候能游到岸边。
况且，她此时还全身无力，连动一下都费劲，更别说游泳。
“妻主，粥来啦。”
男子熟悉而清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看凌昭凤坐起了身，季墨玉飞快走了过来，将粥放到一旁，又在她身后垫上了软枕。
随后，他再次跪到床边，端起粥舀了一勺，吹凉，放到凌昭凤嘴边：
“妻主，尝尝？”
“哐当！”
手中的粥碗猛然被掀翻，还冒着热气的粥全都洒落在季墨玉的身上。
就算冬日季墨玉穿的较厚，可汤水还是渗进衣裳中，烫伤了他的皮肤。
季墨玉疼的双手瞬间紧握，牙齿也不自觉的打颤。
但他脸上没有分毫变化，只努力控制着声线，笑着讨好道：
“妻主……若是不喜欢吃，阿玉再给妻主做其它好吃的好不好？妻主想吃什么？告诉阿玉，阿玉……”
“季墨玉！”
冷声打断季墨玉的话，凌昭凤气喘吁吁的靠在软枕上。
季墨玉这厮也不知给她下了什么药，只是将粥碗打翻，竟让她觉得耗费了所有力气。
稍微恢复了些力气后，凌昭凤双目冰冷的望着依然跪在地上，脸上挂着僵硬笑容的男子脸上：
“季墨玉，给我解药，我可以既往不咎，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不然，若我脱困，你该知道后果。”
“对不起。”
用力摇着头，季墨玉依然含笑望着凌昭凤，只是，那笑容中带着说不出的苦涩与无力。
“妻主，这次，阿玉不能听您的。”
弯腰将地上的碎片放到托盘上，季墨玉站起身，扶着凌昭凤躺好，又帮她盖好被子，低声道：
“妻主既然不想用膳，那就先休息会儿，我先退下了，等会儿再来看妻主。”
说完，他再次深深看了眼已闭上眼的凌昭凤，转身，恋恋不舍的迈开了脚步。
“阿玉……”
身后传来女子温和的声音。
季墨玉紧紧握着托盘，因太过用力而指节泛白。
“你想去做什么？”
这问话，充满了无奈与担心。
季墨玉的心‘咚咚咚’跳的飞快，他不敢相信，直到这个时候了，凌昭凤竟然还愿意相信他，还用这般温柔的语调和他说话。
他多想不管不顾的扑到凌昭凤怀中，将自己的所有计划都告诉凌昭凤。
可他不敢，也不能。
他已深陷泥潭，满身耻辱，他不能让她的妻主也与他一样。
‘妻主，这是阿玉为您做的最后一件事了，阿玉愿您达成所愿，平安一生。’
轻轻抹掉眼中的泪珠，季墨玉调整好心情，回头时，脸上再次勾起一抹狂妄而不羁的笑：
“妻主以为我会做什么？您放心，我如今做的这一切，只是为了扫清障碍。这样，我就可以一直囚着妻主了，而妻主，也永远只能是阿玉一个人的了。”
说完，他再不停留，根本不敢看凌昭凤的神情，就已转身，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