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清容等了半晌,杏眼眨了下,缓缓收回瓷盏,就放在手里端着,“是容儿的不是,行事不周,忘了询问姐姐一声,今后再不会了。”
女娘只是冷脸,元清容便慌了。
榻上美人没去看她,美眸依旧落在织锦被褥,柔软的嗓音带着冷意,“来者是谁?”
元清容脸色未变,“上京李家,李淮。”
柔软的嗓音仿佛踩在木棉上,轻悄悄的没有力道,听着令人心忧,“他可曾来信,与你求见?”
元清容虽极度不情愿,却不敢再有小动作,此事已惊动女娘,甚至动了气,她可不敢赌,只道句“有。”
细眉蹙起,美眸看向她,女娘又道:“你手下家臣呢?可有?”
这说的便是夏国来齐和亲的随行使臣了,通传的次数不下数十次,元清容没一回应声的。
“有。”
女娘没再问她手下之人,这几日都不闻晏当木峰手书,想来被齐宫一起挡在外面。
赵若薇心凉如冰,好似压上巨石,沉重的力道使她难以喘息。
“你这般行事,到底为何?”轻柔的声音带着质问,同时也夹杂着无可奈何。
元清容虽然小女娘五岁,可二人也算是自幼一同长大,她是何秉性,女娘以为了解通透,不过是无父无母宠爱的柔弱女娘,依赖她些罢了,从未生过坏心思。
可如今,样样都是她拿主意,一朝登高,竟也在她身上一手遮天了。
“可是齐太子胁迫你?”
元清容低头,杏眼望着搭在榻沿檀木扶柄的素白柔夷,直到现在,姐姐仍旧不愿恶意揣测她。
在姐姐心中,她永远是夏国纯真善良的五公主。
这世间,还能有谁这般想她?
元清容温顺坐在榻沿,慢慢道:“殿下不曾胁迫,是我自作主张,不让他们打扰姐姐清净。”
她没停下,杏眼直勾勾盯着娇腼,“姐姐不喜夏人,何苦见了心烦,李淮受皇兄之命来齐,三番求见我,还不是因着姐姐,其心不用想都明了。”
女娘微怔,美眸犹疑,质问的语气也婉转下来,“只是因为这个?”
对面睁大杏眼,无辜道:“还能有何?”
娇腼缓和,女娘垂下明眸。
元清容拿过瓷盏,白瓷边沿轻轻抵在嫣红的唇瓣,只听她央求道:“药若凉就失了药性,姐姐还是快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