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将军爷爷饶命!小的什么都肯干!”赵三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张宇把那封伪造的信拍在他脸上:“拿着。想办法溜出城,送去燕军大营。就说是陈大人拼了老命递出来的消息。”
赵三一看那信,脸瞬间就白了:“将军,这……这不是让小的去送死吗?要是被抓住了,小的……”
“送到了,你回来,以前那些烂事儿一笔勾销,再给你一笔钱,够你下半辈子吃喝。”张宇打断他,声音冷得像冰,“送不到,或者敢耍滑头……”
他顿了顿,凑近了些,盯着赵三的眼睛。
“你全家老小,我让他们排着队,给陈廷那老王八蛋殉葬。”
赵三浑身猛地一抖,像是被抽了筋,牙齿上下打战。
他看看张宇那不带一丝玩笑的脸,再想想家里的婆娘和娃儿,最后心一横,把头重重磕在地上。
“小的……小的去!小的豁出这条命也去!”
当天夜里,赵三换了身最破的衣服,脸上抹了锅底灰,趁着巡逻兵换防的空档,像只耗子一样,从城墙根一个早就被扒开的狗洞里钻了出去。
张宇和林子豪藏在不远处的阴影里,看着他连滚带爬地消失在城外漆黑的原野中。
“宇哥,这家伙……能行吗?”林子豪还是有点不放心,那小子看着就腿软。
“他行不行,不重要。”张宇吐出一口白气,在寒夜里迅速散开,“重要的是,燕军那边,接不接这个饵。”
接下来的两天,雍城表面上死气沉沉,安静得有些诡异。
但空气里那股弦绷紧了的味儿,谁都能闻到。
张宇没闲着。
他故意让林子豪带着一帮人,大张旗鼓地往城东那段“豆腐渣”城墙运石头、搬滚木,叮叮当当地敲打,搞得好像真怕那儿被人一碰就塌似的。
演戏的演全套。
暗地里,靠近城东墙根的那几条街,住家户早就被悄悄挪空了。
屋顶上,断墙后,藏满了张弓搭箭的士兵,箭头在夜里泛着幽光。
张宇把他那几颗当宝贝的手雷也发了下去,找了几个胆大心细的老兵,手把手教他们怎么拧盖子,怎么扔。
他自己则把那把92式手枪反复擦拭,冰冷的金属握在手里,心里才踏实点,弹匣压得满满当当。
林子豪更是带人下了死力气,在城东墙根底下,正对着那段“薄弱”城墙的位置,挖了好几个大坑,三四米深。
坑底,削得尖尖的木桩密密麻麻地朝上,看着就让人头皮发麻。
坑口用草席和浮土盖住,做了伪装,不仔细看,跟旁边的地面没什么两样。
城里的气氛,压抑得能拧出水来。
士兵们默默擦着兵器,磨着刀刃,眼神里有恐惧,但更多的是一种被逼到绝路后的狠厉。
老百姓们都躲在家里,门窗紧闭,只能在心里求神拜佛。
姜雪晴的病还是老样子,不见好转,烧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居多。
但只要稍微清醒点,她就强撑着听张宇汇报布防的进度,偶尔还会虚弱地指出一两个关键点。
她的存在,哪怕只是躺在那里,对守军来说,也是一种精神上的支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