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做选择了，晓儿。”陈墨跳下树，指尖掠过她后颈，那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与地宫大门相同的符文刺青，“镜湖公园即将被拆除，施工队的挖掘机正在破坏‘永恒之泉’的封印。而你口袋里的归心镜碎片，此刻正在接收你女儿泪痣里的信息——”他突然凑近，呼吸拂过她颤抖的耳垂，“那些信息来自你前九世的记忆，包括你母亲当年在祭台前刻下的最后一行字：‘我的女儿，永远不要相信左眼下有泪痣的人’。”
婴儿的啼哭从病房方向传来。林晓猛地惊醒，发现自己正坐在医院长椅上，手中攥着归心镜碎片，碎片表面映出护士转身时的后颈——那里纹着与地宫相同的星图，而她左眼下的泪痣，在灯光下呈现出魔神竖瞳的形状。
“林女士，您的女儿有些不对劲。”护士抱着襁褓走近，白大褂领口滑落，露出锁骨下方的桃花胎记，“她一直盯着空墙笑，就像在和什么人说话。”
襁褓边缘露出的小脚上，淡金色数字在皮肤下游动。林晓认出那是镜湖地宫的密码，也是三年前“车祸”后，陈墨说她颅骨内侧刻着的“幸运数字”。当她伸手触碰，女儿突然用三种声线开口：“1999年你第一次溺亡，2016年你被车撞，2023年你在镜湖遇见爸爸——妈妈，你猜这次，他们会用什么方式杀死你？”
监护仪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林晓抬头，看见护士站在窗前，对着镜湖方向哼唱古老的祭歌。她转身时，脸上的皮肤如融化的蜡般剥落，露出底下刻满符文的机械骨架，胸腔里嵌着半块染血的玉佩，上面刻着她从未见过的全名：“林镜晓”。
窗外，镜湖方向腾起遮天蔽日的黑雾，黑雾中浮现出桃林里奔跑的两个身影——穿风衣的男人和左眼下有泪痣的小女孩。他们的脚印在地面留下发光的血迹，指向医院地下三层。而林晓手中的归心镜碎片，此刻正映出地宫深处的景象：永恒之泉中央漂浮着九具水晶棺，每一具里都躺着与她容貌相同的女子，左眼下的泪痣依次呈现着魔神竖瞳、星图符文、桃花印记……
手机短信提示音响起。林晓颤抖着点开，是陈墨发来的：“地下三层的老槐树开了血色桃花，树下埋着你前九世的尸体。别相信穿白大褂的人，他们的瞳孔里——”
短信突然终止。林晓抬头，看见护士机械地走向婴儿床，而她女儿的泪痣正在吸收归心镜碎片的光芒，瞳孔深处，陈墨的虚影正对着她无声地呐喊：“别下去！那里藏着的，是三百年前我亲手为你种下的——”
监护仪的警报声戛然而止。林晓摸向自己的颈间，发现玉佩裂痕不知何时愈合，却在背面浮现出一行新的刻字：“当你看见这行字时，镜湖的水已经漫过了医院的地基。记住，真正的敌人不是魔神，是每个轮回里，你都会爱上的、姓陈的男人。”
病房地面突然震动，有水渍从天花板滴落。林晓低头，看见自己的影子正在分裂成两个：一个是抱着女儿的年轻母亲，另一个是三百年前站在祭台前的女子，她们的左眼下都有泪痣，而泪痣深处，倒映着同一个正在微笑的男人——他的胸口，嵌着半块发光的玉佩，上面刻着“沈墨”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