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慕阳,他不过是被整成慕阳的模样来向本王寻仇的。你认识的那个慕阳,还是以前那个爱你疼你的人。不管此人对你做了什么,都与慕阳没有关系。”
百里川浑身伤口传来痛感,痛的他停下话语。
“我们认识的那个人一直没有变过,情深意重。所以……”
“我自然知道。”紫苏面沉如水,打断了百里川的话。
“……可你如何证明自己没有说谎?”
百里川一怔,伴随着剧痛顿然使得他一阵晕眩。
她在怀疑。
或许他该把雷敖心口的囚字烙印割下来证明。
可她双目失明,她又会信吗?
他原本以为这个困扰的心结经历此番之后也该打开了。
没想到,它依旧存在,并成为一个永远也打不开的死结。
“在高阁之上,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紫苏冷漠一语,后退一步,与前方身体拉开一段距离。“王爷请出去。大夫说我要静养,对双眼好。我要等慕阳来接我。”
话落,她转身摸索着向床榻走去。
她听到背后传来一声轻笑。
“……好。你要证据……”
话音落下,紫苏便感到身后百里川的离去,脚步蹒跚,直到出了军帐。
若万事都如心中所想该有多好,可事实却相差的太远。
百里川摇摇晃晃地走出军帐,解下马鞍旁的包裹,重新站在帐门处,帐帘上又多了半个血掌印。
他将包裹向着背对的紫苏扔去,一个血淋淋的头颅随即滚出,径直便滚到她的脚下。
“你不如摸摸看。”他道。
他只见,紫苏蹲下身子,双手向脚边摸去,面上先是一愣,然后便瘫坐在地上,将血淋淋的头抱进怀里。
“本王可以杀他一次,便可以再杀他一次!若他一次次复活,本王就一次次杀他!次次让他在你怀里淌血!”
她的眼角涔涔泪水,口中哽咽,喃喃喊着“慕阳”的名字。
她在那个血污满面,狰狞可恐的脸上落下一个浅浅的吻。
见状,一股痛楚骤然出现在心口,百里川暗自咬紧牙关。
那个小东西超乎以往的兴奋,兴奋到颤抖,带动他的心如千针刺入,快要撑不住。
长吧,成熟了。
等那时,她能否如此时这般,撕心裂肺的为他哭一场。
百里川再次离开帐子,来到惊愕着的延言与庭芳面前。
“谁也不准告诉她……本王的伤势……”他看向庭芳。不听话的也就是她了。
话落,百里川终是撑不住,一下晕厥,身体沉沉倒下,众人立即上前将其送去救治。
帐外,顿时就剩下庭芳一人。她看着从帐帘缝隙里透出的情形。
紫苏松开了怀里那个头颅,任其滚落到一旁,似乎并未有多少不舍。她的身子微微颤抖,任眼泪不争气地流,任哭声肆意。
说还是不说?庭芳思虑了片刻。
他们这是怎么了?
一个在他未归时,翘首期盼。
一个在未见她时,拒绝疗伤。
怎么这么渴望相见相拥的两个人,一见面便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