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姐弟谈话
温月感觉大家都不太信他的话。
不论他的表情多么诚恳真挚，但谎言和演技是赌徒吃饭的本事，有点阅历的人都不会轻信。
到了晚上，三人一起到外面吃了碗面，又给杨成宇打包了一碗清汤鸡蛋面。温月叫老妈和二姨先回去，说她和表弟再聊会，晚点自己回去。
杨成宇从小就倔，父母的话都不听，经常把“我只听我姐的”挂在嘴边。所以二姨也希望姐弟俩多聊聊，跟着老妈走了。
杨成宇大概也知道温月要和他谈话，几口吃完了面，收好垃圾后，老老实实的低着头不说话。
好在县医院人少，三人病房，此时只有杨成宇一个病人。
等人都走了，温月才终于正色问道：“你老实说，这些年真的一次都没赌过？”
杨成宇有些心虚的避开她的眼神：“刚开始两年确实还赌过，这几年真的没有了。姐，你信我！”
温月怒道：“我怎么信？十年前你刚毕业，第一次跟我借钱，说两个月就还。半年后第二次借钱，你说这次和上次的一起还。第三次我本来不想再借的，但你说事不过三，这次肯定还。好，我想着就给你三次机会，就当用这点钱看清你的本性。
先后三次借钱，虽然每次只有几千，但你每次都说一两个月就还，最后还了吗？”
温月摇头替他回答：“一次都没有。但你有钱打牌，还能赌球，每次过年回来就炫耀说今年打麻将都赢了好几万，你为什么没想到还我钱？”
“我不是在乎那一两万，我只是对你的品行很失望，你甚至连句解释都没给我。”
杨成宇使劲低着头，不敢看温月。
“第四次，你开口就要借十万，我再三追问后才知道是欠了网贷。我让你向家里坦白，二姨把所有存款给了你还贷，你又说同学朋友还给你凑了几万，够还了。结果几月后你又说你‘上岸’了，不还了，以后也不能回家了。”
上岸是网贷用语，通常指还清欠款，摆脱高额利息和债务压力，回归正常。但还有一种“上岸”就是摆烂不还了，人跑了躲起来，同样能摆脱债务。
温月把这些年的失望都说了出来：“你说说，你做的这些事，我能信你吗？”
杨成宇用手捂着眼睛，虽然没有哭声，却有一滴滴的水落在被子上，留下点点湿痕。
他从小学就开始上麻将桌，一直对自己的赌技很自信，也确实是赢多输少。他看不上电视里那种赌红了眼，丧失了本性的赌徒，觉得他们都是疯子。
直到被朋友拉去赌球，他才真正感受到那种肾上腺素飙升的魅力，他才发现自己也是个赌徒。
杨成宇有些哽咽，肥胖的身体颤抖着，发出闷闷的声音：“对不起，姐。是我错了，我从开始就在骗你，刚毕业时跟你借钱，说是不想再问家里要钱，其实是我已经要过一次，花完了我妈不给了。
后来打麻将确实大部分都是赢，但也没那么多，赢了就被我请客花了，根本存不下来。我一直记得跟你借过的钱，三次一共2万1，我一直想还的。去年你还给我打了2万，已经4万1了。
姐，这些钱我应该没机会还了，对不起，弟弟下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