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还要给婆婆缝制鞋袜,再加上他们大房好几口人的衣裳鞋袜、缝缝补补……
光针线活儿,都能占掉她每天的大半时间。
陈秋莲低头认真锁缝袖子,等她再抬头时,就见橘子树底下,已经划满了横七竖八的墨黑线条。
见儿子拿扫帚欲把线条都蹭掉,她忙开口:“你先去旁的地儿练字,等娘忙好后,我给收拾。”
五壮拿着扫帚的手微微一顿,继续扫着地上的墨色笔画。
边扫边道:“我喜欢在这儿练字,闻着橘子叶的味道,头脑都清楚不少。”
他试过在别处练字,练不久就心浮气躁,听着四哥和六壮的玩耍声,也总想出去玩儿。
但在橘子树底下就不会,橘子叶的味道清新又宁静,呼吸着带着橘味的空气。
他的注意力慢慢都沉浸在手上的火棍上,大哥教过的字,一撇一捺都在脑海里,十分明晰。
梁青娥换好衣裳,走出屋门时,正听到五壮这句话。
她抬头看看院中的橘子树,眼里带着思量。
原以为橘叶橘果有那般功效已经了不得,没想到它的气味也这么不一般。
不过这样正好,既橘树散发的气味能凝神静心、以后孩子们读书习字,也能有个顶好去处。
她笑着鼓励五壮几句,见孩子笑的腼腆,也不再多说。
陈秋莲见婆婆换上见客出门的衣裳,忙开口问是不是要去走亲戚。
今儿三月初九,是单日,明儿才是镇上逢集的日子。
想到今儿是初九,陈秋莲心里就是一个激灵,今日正是乐宝的五岁生辰。
她一拍脑门,懊恼道:“瞧我,天天瞎忙活,连乐宝的生辰都忘了。”
梁青娥笑道:“你一天天没个闲时候,能把家里打理清楚就是能干了。”
陈秋莲小心往婆婆面上偷觑,见婆婆不是说反话,讽刺她没把乐宝放在心上,一颗心方放回肚子里。
“那娘,乐宝生辰咋过,要么我待会儿把鸡杀一只,等老三两口子会上摆摊回来,咱们一起吃个热闹饭庆贺一下。”
对于乐宝,陈秋莲疼归疼,却从不怠慢。
这是婆婆放在心尖尖上的小娃儿,她冷眼瞧着,婆婆待乐宝的心,比对亲闺女还要看重十二分。
她不是秦兰花那糊涂虫,专和婆婆对着干,且乐宝是她一手养长大的,这孩子又不得她亲娘喜爱,要是连她这个养娘都不把孩子看眼里,那娃儿未免也太可怜了。
老实说,杀鸡给乐宝庆生这个提议,梁青娥十分心动,她想了一想,还是摇摇头。
“就和她哥哥姐姐们一样,煮一碗白面条,里面卧两个荷包蛋,咱们中午给她把生辰过了,我去镇上给她买个小礼物,就算过生了。”
老三两口子从没把这孩子放心上,生辰不生辰的,只怕他们也不在意。
一大家子围桌吃饭给娃庆生是热闹,但要是哪个不开眼的从头到尾拉拉个脸,委实也没必要强求这份热闹,没得闹心。
陈秋莲“哎”一声,脆声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