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密谋反制
秋风渐起，咸阳城内树叶泛黄，仿佛一夜之间就染上了金色。自朝会风波后，表面平静的秦国朝堂下暗流涌动，各方势力都在为接下来的变法之争做着准备。
太子赢驷的府邸中，灯火通明。他正与杜阳和几位心腹幕僚商讨特赦案件的处理问题。
"；殿下，第一批特赦名单已经准备好了，"；杜阳将一份竹简呈上，"；这些都是经过严格审核，确实无辜的连坐家属。"；
赢驷接过竹简，仔细翻阅："；一共三十二家，大多是小官吏的家属，没有什么重量级人物。"；
"；殿下明察。商君那边坚持只特赦那些确实无辜且影响力有限的人。"；
赢驷放下竹简，眉头微蹙："；公孙贾那边必定不会满意。他期望的是大规模特赦，尤其是那些旧贵族家族。"；
一位年轻幕僚忍不住问道："；殿下，我们为何不满足公孙贾的要求？若能拉拢旧贵族，对殿下未来继位也有好处吧？"；
赢驷目光如电，扫向那位年轻人："；你以为旧贵族是真心拥戴我吗？他们只是想利用我对抗商君，一旦目的达成，他们就会将矛头指向皇权本身。再者，变法十年有成，若轻易废弃，秦国何以强大？"；
"；殿下教训得是。"；年轻幕僚羞愧低头。
杜阳插话道："；殿下，公孙贾今日派人送来请柬，邀请殿下明日赴宴。"；
赢驷轻笑一声："；来了。我猜他一定会在席间提出特赦的事。"；
"；殿下准备如何应对？"；
"；当然是去。"；赢驷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夜色中的咸阳城，"；只有近距离接触，才能看清他们的真实意图。杜阳，你安排人暗中跟随，密切留意公孙贾府上的动静。"；
"；遵命。"；
"；对了，赢虔有没有新消息送来？"；
杜阳回答："；有。二公子发现魏国不仅支持戎狄，还暗中与韩国勾结，似乎在策划什么大动作。"；
赢驷眉头紧锁："；魏韩联手？这可不是好消息。父王知道此事吗？"；
"；已经报告陛下。陛下命令加强边境防御，并派出密使前往韩国探查虚实。"；
赢驷沉思片刻："；看来局势比想象的要复杂。通知赢虔，让他密切关注魏国动向，但不要轻举妄动。同时，加紧调查公孙贾与魏国商人的往来。"；
"；殿下英明。"；
次日清晨，商鞅早早来到太子府，与赢驷一同审核特赦名单。
"；太子，这份名单我已经过目，没有异议。"；商鞅将竹简递还给赢驷，"；这些人确实是无辜受牵连，特赦他们也合情合理。"；
赢驷点点头："；商君，今日公孙贾邀我赴宴，想必会提及特赦之事。"；
商鞅微微一笑："；太子打算去？"；
"；当然。只有亲耳听到他们的要求，才能更好地应对。"；
商鞅赞许地点点头："；太子思虑周全。不过，公孙贾为人狡诈，太子需多加小心。"；
赢驷自信地笑了笑："；商君放心，我不会被轻易说服。不过，我也有个问题想请教商君。"；
"；太子请讲。"；
"；连坐法确实过于严苛，但若废除，又担心难以震慑犯罪。商君可有两全之策？"；
商鞅沉思片刻："；连坐法本是为了震慑那些想要谋反作乱的人。若能强化个人责任，同时加强监察制度，或许可以在保证国家安全的前提下，减少无辜者的牵连。"；
赢驷眼前一亮："；商君此言正合我意。我一直在思考如何平衡法律的威严与人性的关怀。过于严苛的法律虽然能短期维持秩序，但长久来看，恐怕会引起民怨。"；
"；太子所言极是。法律的目的是治理国家，而非折磨百姓。如何在严明与仁爱之间找到平衡，这确实是我们需要思考的问题。"；
两人相视一笑，达成了某种默契。
"；对了，太子，"；商鞅话锋一转，"；赢虔传来消息，说魏国与韩国可能有所勾结，图谋不轨。"；
赢驷点点头："；我已得知此事。父王已经下令加强边境防御，并派出密使探查。商君以为此事与公孙贾等人有关联吗？"；
商鞅目光如炬："；不排除这种可能。公孙贾与魏国商人往来密切，若能查实他们有勾结外敌之嫌，则特赦一事自然无须再议。"；
赢驷沉吟道："；此事需要确凿证据。我已命人秘密调查，一旦有结果，立即向父王禀报。"；
离开太子府后，商鞅没有直接回丞相府，而是来到了城外的一处园林，与公子虔会面。
"；大人，有最新消息。"；公子虔迎上前来，"；公孙贾今日设宴邀请太子，据说席间将有重要人物出席。"；
商鞅微微点头："；哪些人？"；
"；主要是一些旧贵族的代表，还有几位新晋官员。其中有两人，是我们变法的坚定支持者，但最近却频繁出入公孙贾府邸。"；
商鞅眼中闪过一丝寒光："；看来公孙贾已经开始收买我们这边的人了。"；
"；大人，我们要不要派人阻止太子赴宴？"；
商鞅摇摇头："；不必。太子心中有数，他不是三年前的毛头小子了。让他去见见也好，亲眼看看那些旧贵族的嘴脸。"；
公子虔犹豫了一下："；可是，万一太子被说动……"；
"；太子不会被轻易说动的。"；商鞅微微一笑，"；南巡归来后，他对变法的理解已经深入许多。而且，他是未来的国君，自有自己的考量。我们要做的不是控制他，而是引导他，让他理解变法的核心精神。"；
公子虔似乎不太信服，但也不再多言。
商鞅继续道："；对了，赢虔那边有消息吗？"；
"；有。二公子发现魏国不仅支持戎狄，还暗中与韩国勾结，似乎在策划大动作。"；
商鞅眉头紧锁："；这可不是好消息。魏韩联手，意图何在？"；
"；二公子猜测，可能是想趁我国变法之际，内部矛盾突出之时，联手对付我秦国。"；
商鞅沉思片刻："；外患与内忧，往往相互勾连。公孙贾与魏国商人有密切往来，若能查实他们有勾结外敌之嫌，则不仅特赦一事无须再议，更可一举铲除这些变法的绊脚石。"；
公子虔眼前一亮："；大人英明！"；
"；派人密切监视公孙贾与魏国商人的往来，收集证据。同时，通知我们在边境的探子，密切关注魏韩两国的动向。"；
"；遵命！"；
与此同时，公孙贾府邸中，正在为迎接太子做着准备。公孙贾亲自检查着宴席的安排，确保万无一失。
"；大人，"；一位心腹走过来，低声道，"；都安排好了。今晚除了几位旧贵族外，还有五位新晋官员出席。其中两位是商鞅的旧部，但对连坐法颇有微词，可以争取。"；
公孙贾满意地点点头："；很好。今晚的宴会至关重要，一定要让太子看到我们的诚意和实力。"；
"；大人，听说商鞅今早去过太子府，不知他们谈了些什么？"；
公孙贾眉头微蹙："；应该是特赦名单的事。商鞅那个老狐狸，肯定会极力阻止大规模特赦。不过没关系，只要太子站在我们这边，商鞅也无可奈何。"；
"；太子会支持我们吗？"；
公孙贾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太子年轻气盛，不甘心做商鞅的傀儡。只要我们给他足够的支持和尊重，他自然会明白与我们合作对他更有利。"；
"；那商鞅呢？"；
公孙贾眼中闪过一丝冷光："；商鞅已经失去了陛下的绝对信任，否则陛下不会让太子与他合作。这说明变法已经到了调整的时候。我们只需要顺势而为，借太子之手，逐步削弱商鞅的影响力，重新夺回我们应有的地位。"；
"；对了，大人，魏国的使者已经秘密抵达，就住在城外的驿站。他带来了重要消息，说魏国已经与韩国达成协议，愿意支持我们对抗商鞅。"；
公孙贾脸色一变："；你怎么当着这么多人说这种话！"；
心腹连忙低头认错："；属下该死，一时激动……"；
公孙贾环顾四周，确定没有外人后，才低声道："；这种事情不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谈论。今晚宴会结束后，你亲自带那位使者来见我。记住，一定要秘密行事，不要被人发现。"；
"；属下明白。"；
傍晚时分，赢驷带着杜阳和几位侍卫，来到了公孙贾府邸。公孙贾亲自在门口迎接，满脸笑容。
"；太子光临寒舍，蓬荜生辉啊！"；公孙贾恭敬地行礼。
赢驷微微一笑："；公孙大人客气了。听闻大人设宴，特来赴约，还望大人不要见怪我带人前来。"；
"；哪里哪里，太子能来是我的荣幸。请进，诸位大人都在里面等候了。"；
进入大厅，赢驷发现厅内已经坐了十几位大臣，有老有少，气氛热烈。见太子进来，众人连忙起身行礼。
"；太子殿下！"；
赢驷一一回礼，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心中已经记下了每一个人。他注意到，其中竟有两位商鞅的旧部。
"；诸位免礼。今日是私人聚会，不必拘礼。"；赢驷落座后，微笑着说道。
公孙贾亲自为赢驷斟酒："；太子，这是我从魏国带回的美酒，请尝一尝。"；
赢驷接过酒杯，轻轻抿了一口："；果然醇香。公孙大人与魏国商人往来频繁？"；
公孙贾笑道："；只是一些小生意罢了。太子，南巡归来后，对朝政可有什么新的见解？"；
赢驷放下酒杯，徐徐道来："；南巡让我看到了变法的成果，也看到了一些问题。变法是必要的，这一点毋庸置疑，但如何变、以什么方式变，却值得深思。"；
厅内众人立刻竖起耳朵，仔细聆听太子的观点。
赢驷继续道："；连坐法的修改，是一个良好的开端。我相信，在保持变法核心精神的同时，也要关注民生民心，这样变法才能走得更远。"；
公孙贾眼前一亮："；太子所言极是！我们也是这么想的。变法不错，但不能一味地激进，要照顾到各方面的利益，尤其是那些有才干的旧贵族。他们中的许多人，都是国家的宝贵财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