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棹可真是时来运转,抱上了比红松还粗的大腿。”
“就是啊,往后头棹在这木帮、排帮岂不是可着膀子横晃?要我看呐,就是槽子会的李会首、赵会董,那都得卖个面子!”
在抬马克沁重机枪的时候,帮伙众人都在小声叨咕议论,认为这回刘老鸹算是捞着了,能有这等遮奢人物罩着,必是牛逼带闪电了。
这就是情场失意,事业得意,看来跑了媳妇也不都是懊糟事儿——要不,让咱的媳妇也试试?
好吧,一时间竟然忘记了自己是光棍子的这茬了……
刘老鸹笑而不语:都抱上这等大腿了,谁还在木帮、排帮这一亩三分地打连连?
广阔天地,大有可为!
等把马克沁抬回来之后,那王俣嵚也蔫头耷拉脑的上了火轮船,灰溜溜的回天津卫了。
刘老鸹看着消失在出海口方向的火轮船,有些疑惑地问韩老实:“大帅,咋不弄死这小子?”
韩老实摇摇头。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韩老实心忧的是名气还不够响,所求不过“装逼”二字。
劫了四十万两黄金严格来说只是附属品,龙湾老地主的目的还是在于装逼,所以才把王俣嵚放回去复命,让辨帅张勋、边金韩家都明确知道:这事儿,就是韩老实干的!
你们能把我咋地吧?
否则的话,那岂不是衣锦夜行!若不装逼,那么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至于放虎归山——那分明是一只小奶猫嘛……
刘老鸹自觉比帮伙众人的境界高出一层,奈何与韩老实相比,那还差了三十三层天外天呢。
见韩老实摇头,刘老鸹自然不会再问,转而说道:
“大帅,该运黄金了吧?堆在这里夜长梦多呀……”
韩老实却继续摇头,道:“你把帮伙里被拖欠的劳金统计之下,我给垫上!”
刘老鸹连忙答应,很快就拿出了结果,韩老实一一发给金票。
这玩意虽然比不上白亮亮的现大洋过瘾,但是遇到了这位大善人,那还要啥自行车啊?
一个个高兴得眉开眼笑。
然后韩老实让刘老鸹先把他们打发回安东城,于是就看到这些人啥都不用,就用两条腿踩着江水,那江水刚过腰,就如同在地上行走一般,可见放排人的水性当真是个顶个的好。
只有那个做饭的小半拉子眼珠一转,跟在刘老鸹屁股后头说道:
“刘老大,往后你肯定是跟着这位大人奔前程了,能不能帮俺说说好话,带俺一个,俺啥都能干!”
刘老鸹一听就笑了,这小半拉子还挺精。
其实刘老鸹也在琢磨怎么招收三百木把的事情——数量肯定不成问题,但是这事儿必须办漂亮,那就是保证个个都是身家清白、人品端正。
而且这也是一个双向奔赴的过程,当兵吃粮的饷银应该是比不上吃木头饭,所以这还得仔细琢磨一番,主要是看怎么忽悠。
现在这个小半拉子主动来投,算是好事,唯一的问题就是岁数太小,今年才十三四。不过,长官的勤务兵、马倌还真就喜欢用这种,因为思想单纯,所以忠诚度高。
鉴于他刘老鸹以后讲武堂镀金之后是要当军官的,肯定得有勤务兵,那么这知根知底的小半拉子确实是首选。
于是,刘老鸹就当场和韩老实说了一下。
韩老实笑了,招手把小半拉子叫过来,了解一下基本情况。
这一问才发现,这小孩还真不一般。
小半拉子今年十三,山东莱芜人——与挑垛的王老爷子还是同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