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引爆能量场
慕寒蹲下身，指尖轻轻触碰黑色晶石表面的纹理。
金属般冰凉的触感沿着神经末梢窜进大脑。
他想起第一次见到柳清霜时，对方戴着黑晶石耳坠的模样。
那些细碎的晶体在舰桥灯光下折射出深渊般的暗芒，像无数只眯起的眼睛。
"；能量读数异常。"；李维斯举着探测仪凑近，屏幕上的波纹剧烈震颤。
"；比我们在矿脉采集的样本活跃十倍。"；
枯死的藤蔓发出簌簌响动。
慕寒抽出匕首横在胸前。
几片焦黑的叶子飘落在晶石表面，瞬间被吞噬得无影无踪。
李维斯倒吸一口冷气，枪口快速扫过四周："；这玩意在吞噬有机物？"；
"；更像是某种共生。"；慕寒用刀尖挑起半融化的叶片。
"；看断面，晶体在分解纤维素的同时释放出类叶绿素物质。"；他说着，用匕首划破指尖。
血珠滴落在晶石上，幽蓝的荧光从内部透出来。
李维斯一把拽住他手腕："；你疯了？"；
"；我在验证猜想。"；慕寒盯着逐渐暗淡的荧光。
"；它对动物蛋白反应更剧烈。"；
话音未落，整个地面突然震动起来。
黑色晶石发出高频嗡鸣，裂缝中渗出粘稠的紫色液体。
沿着地砖缝隙流向温控系统管道。
齐猩的通讯请求在此时接入："；十五区出现不明生物群！见鬼，这些玩意像长了腿的食人花！"；
慕寒迅速调出全息地图，代表生命体征的红点正从下层甲板呈螺旋状上升。
他注意到所有路线最终都汇聚到主反应堆。
"；李维斯，植物园的灌溉系统是不是直通能源舱？"；
"；上周刚做过管道维护..."；
李维斯僵住，"；维护负责人是柳清霜提拔的工程师。"；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冲向安全通道。
慕寒边跑边接通齐猩的频道："；放弃十五区，所有人撤往舰桥。"；
“用液氮封死b3到b7的通风口，这些生物在追踪热源。”
"；收到！但有个问题——"；齐猩的声音混着电磁干扰。
"；蓝星舰队派来的先遣队二十分钟前就该到了。"；
舰体剧烈倾斜，慕寒抓住扶手才没撞上钢化玻璃。
透过舷窗能看到外层装甲正在剥落，某种藤蔓状物质正从接缝处疯狂滋长。
李维斯调出外部监控画面时呼吸都停滞了。
本该来援的护卫舰群正调转炮口，舰体表面爬满闪着黑晶石光泽的脉络。
"；全频道静默。"；慕寒一拳砸在应急按钮上，红光笼罩整个通道，"；我们被劫持了通讯频段，之前收到的援军信号是伪造的。"；
李维斯扯开领口，露出锁骨处狰狞的伤疤："；七年前剿灭星际海盗时，柳清霜给我做过战地手术。"；
他手指按在疤痕某处，皮肤下浮现出细小的芯片轮廓，"；她说这是纳米治疗仪。"；
慕寒用匕首挑出还在渗血的芯片，金属表面闪过柳清霜私人实验室的LoGo。
"；皮下信号发射器，"；他捏碎芯片时爆出的电火花在掌心跳跃。
"；难怪每次围剿虫族都会遭遇伏击。"；
警示灯全部熄灭，黑暗中传来金属扭曲的呻吟。
慕寒摸到李维斯颤抖的手腕，发现对方的战术手表正在倒计时。
不是数字，而是用星舰管道分布图组成的动态密码。
"；是反应堆的解锁密匙。"；李维斯的声音像绷紧的钢丝，"；柳清霜在我不知情时录入了生物信息。"；
慕寒拽着他冲进最近的电梯，用匕首撬开控制面板："；虫族不可能掌握人类密码学，除非..."；
他扯断两根电线对接，电梯失重般向下疾坠，"；除非所谓'；女王'；根本就是人类。"；
电梯厢在反应堆防护门前刹住，慕寒看着虹膜识别器上闪烁的红光，将匕首塞进李维斯手里。
"；需要你的视网膜和掌纹同时验证。"；
"；如果触发陷阱..."；
"；她在你身上投资了七年。"；慕寒按下他的手掌，"；不会舍得轻易毁掉。"；
防护门缓缓开启，腐臭味扑面而来。
二十米高的反应堆被菌毯状物质包裹，无数半透明的卵泡在有规律的搏动。
慕寒踩碎脚边一颗卵，粘液中浮出人类胎儿的轮廓，后背却连接着虫族的螯肢。
李维斯跪倒在地，战术手电的光束扫过控制台。
全息屏定格在最后一条操作记录：胚胎融合实验第439次，母体存活时间——72小时17分。
"；看编号。"；慕寒指着档案角落的钢印。
"；这些实验至少持续了五年，正好是黑晶石矿脉被发现的时间。"；
齐猩的怒吼从通讯器炸响："；那些食人花在吃电路板！整层甲板的电子锁都失效了！"；
慕寒抽出两根反应堆冷却管扔给李维斯："；接在消防喷淋系统，把液氮浓度调到95%。"；
他扯开能源舱的检修口，密密麻麻的晶石脉络正顺着电缆生长。
"；我去给反应堆做个外科手术。"；
"；你打算物理切断能源？"；李维斯抓住他的胳膊，"；手动分离堆芯会引发塌缩！"；
"；所以需要你在几秒内完成液氮灌注。"；慕寒扒着检修梯向下爬。
"；温度降到零下150度时，晶石网络会进入休眠期。"；
菌毯剧烈收缩，卵泡接二连三的爆开。
慕寒挥刀劈开扑来的幼虫，粘稠的血液在防护服表面腐蚀出白烟。
当他终于够到堆芯分离阀时，发现齿轮间隙卡着枚白金戒指。
内圈刻着联邦科学院最高荣誉编号。
液氮喷涌而下的轰鸣中，慕寒听见李维斯在嘶吼。
超低温气体与晶石接触的刹那，整个反应堆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
他拼尽最后力气扳动阀门，意识即将消散时似乎看见柳清霜站在菌毯中央，胸口绽开的血肉中探出半块黑晶石。
黑暗持续了二十七秒。
备用能源启动时，慕寒发现自己躺在医疗舱。
齐猩正在骂骂咧咧的给李维斯包扎右手，后者整个掌心布满紫黑色灼痕。
"；蓝星舰队刚刚突破干扰层。"；李维斯举起焦黑的手掌，"；我用生物认证关闭了他们的武器系统。"；
慕寒看向舷窗外炸成火球的护卫舰，纷飞的残骸中有什么东西在反光。
他调大光学镜倍数，一块刻着联邦徽章的黑色晶石正穿透防护罩，在舰体表面撞出蛛网状的裂痕。
慕寒觉得，这好像是自己五百年前所在的蓝星联邦，最新款的那个徽章。
慕寒撑起身子，扫视四周。
“这是哪儿？”他声音嘶哑，喉咙像被砂纸打磨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