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韩执那副委屈模样,苏洵不禁哑然失笑,对韩卓说道:“亲家公,你瞧好贤婿,平日里在外面也是个精明的,在八娘和亲家母跟前,却这般委屈。”
韩卓捋着胡须,笑着回应:“这有何怪,我在家中,也常被夫人管得服服帖帖。”
二人相视而笑。
此时忽闻府门外传来了一阵马蹄声,紧接着就是一句:“辛卯年殿试状元——韩执何在?”
黄门官的尖细嗓音穿透半掩着的府门,众人皆是看了过去。黄门官此时就下马,然后走了过来,又说了一句:
“辛卯年殿试状元——韩执何在?”
韩执连忙上前,拱手道:“正是学生,不知这位公公,可是有官家旨意?”
\"韩少卿大喜啊!\"黄门官看见韩执,顿时面上堆起谀笑,“官家有旨,今日殿试放榜唱名。已经列出殿试各人的排名。而韩少卿作为钦点状元,明日当需赴会。”
说着,黄门官又从马袋里拿出一个大盒子,递向韩执,道:\"明日入宫须穿绯色罗袍,但是尚未及冠,便是不必戴冠了,这可是官家亲赐的规制。\"
韩执双手接过鎏金漆盒,只觉触手生温。掀开盒盖时,绯色罗袍上的金线仙鹤在烛火中展翅欲飞,七梁冠的玉簪竟刻着《论语》章句。
黄门官此时又凑近低语:\"这可是张贵妃特意命尚衣局制的,说韩少卿合该配这样的冠服。\"
不得不说,张尧佐虽贪,但是张之姮倒有识人之明。
韩执连忙道:“还请替我多谢。”
韩卓这会儿虽然没有听到黄门官和韩执的悄悄话,但是该走的面子还是要走的,便是放了一块银子到了黄门官的手里。
“有劳公公今日传旨了,一点心意,权当做给公公的茶水钱。”
黄门官眉开眼笑,将银子迅速纳入袖中,连连点头哈腰:“韩状元客气了,今日事毕,咱家也该走了,便是不多叨扰了。”
黄门官翻身上马,扬尘而去。
这会儿,苏洵就感觉到了一点奇怪的地方,然后问道:“好贤婿,我听说,你如今已然是大理寺少卿,高居从四品,但是今日却才殿试放榜......”
苏轸此时就代为解释了,道:“大人,事情是这样的。先前陛下微服私访,来过家中,似是询问了些新制之事,当时官人与官家在房中交谈许久。”
“出来之后,便是决定了,提前钦点官人。便是在省试之后,提前下旨,钦点官人为殿试官员。加之新制立了大功,故而直接提为大理寺少卿。”
苏洵听闻,眼中满是震惊与欣慰,他抬手轻抚胡须,缓缓说道:“原来如此,官家此举,足见对好贤婿才学与见解的赏识。”
这下子,苏洵倒是越来越满意自己的女婿了,而程夫人,则是越来越庆幸,当初还是没有彻底反对和韩家的求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