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聪明人。
他当然知道那天照他们的情况来看根本不可能活的下来。
但偏偏他们活下来了。
那道白光，结合这段时间他们总裁总是对着空气自说自话的样子，他不难想象到底发生了什么。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更何况那个东西还救了他的命。
高远踌躇半晌，还是觉得出言安慰此刻异常脆弱的男人。
但还没等他出口，便看到厉淮怔愣了一下，随即瘫倒了下去。
高远吓了一跳，赶紧上前扶人。
“不在了，他不在了！”
男人话中的破碎感扑面而来，高远低头一看，发现那摆件的背后有一道裂痕。
小狗摆件坏了！
乖乖容身的地方坏了！
此刻的厉淮满脑子都是这个念头。
他从醒来就一直不想去面对的事情，终于在这一刻被他自己亲手摆在眼前。
他的乖乖，为了救他，不在了……
泪水模糊了眼睛，强烈到窒息感传来让厉淮难以呼吸，偏偏他的头还在一阵一阵的钝痛。
他再次晕过去的时候只来得及向高远嘱咐带上小狗，就没了意识。
等他再次从医院醒过来时，一睁眼就看到枕头边的小狗，以及不远处担忧的高远。
高特助以为他家总裁醒来之后肯定会痛不欲生，毕竟在废弃车场的时候，男人的脆弱和绝望让他现在都忍不住心惊。
可是对方没有，反而很冷静。
他看着他冷静的处理了舆论，通过权力和财力压制那些想要刨根问底的研究者；他看着他冷静的找到那个黄毛，残忍的逼问出幕后主使，然后对何琛进行定点追踪；他看着他冷静的去见白胡子老头，求解无果后求遍了所有的庙宇。
太冷静了，冷静到有些不正常。
直到发现厉淮看着小狗的眼神越来越温柔，跟小狗对话的时间越来越长，高特助才意识到，他们总裁早就徘徊在崩溃边缘了。
他现在之所以还活着，是因为还有那个摆件给他寄托。
“人抓到了，您看，怎么处置？”
高特助收回思绪，眼观鼻鼻观心的回答。
“好啊。你说我应该怎么惩罚他呢？乖乖。”
厉淮摸着小狗的脑袋，眼中满是宠溺。
“他害得你都受伤裂开了，那我们也让他裂开好不好？嗯，要不干脆杀了他？”
“开个玩笑，我不会那么血腥的。”
厉淮好像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低声轻笑起来。
随后阴翳的目光看向门口站着的高特助:
“将人送到西苑，关进禁闭室，不要管他，等我去。”
“哦对了，别让人死了。”
“是。”
高特助顺从的答应。
他想起刚刚抓住时那人的样子，再想起西苑的那个禁闭室。
密不透风，整个屋子里没有一丝光亮，甚至墙壁都用了蜂巢设计，贴着隔音软包。
这种环境下，人不仅看不到，而且甚至连自己说出话都听不到。
之前那个黄毛就是在里面疯掉的。
最后被男人扔进了精神病院，当然，是被打点过的精神病院。
“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就出去。”
“有。”
高特助推了推镜框:
“总裁，医院那边来消息，秦小公子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