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之下】,城主府一片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天幕上的画面紧紧吸引。李素王仰头看着天幕之上,雷惊云整个人跌倒在地的场景,不禁脱口而出:“这么有趣的人,不会就这么领盒饭了吧?”语气里满是惊讶与惋惜。
这时,一旁的南宫春水冷冷地泼了盆冷水,说道:“看他刚刚那情形,只怕是凶多吉少。”
王一行则目睹着天幕上那群和尚饮酒的画面,忍俊不禁,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随即便揶揄道:“这才是真的‘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啊,平日里这群和尚不是都严守戒酒的清规戒律吗?依我看呐,还是我们道士逍遥自在些,戒律没那么严苛,行事也少些束缚。”
李心月听闻,不禁侧目,投去一个略带无语的眼神,而后不紧不慢、条理清晰地解释道:“和尚并非全然滴酒不沾,他们可以饮用素酒,只是严禁荤酒,这般做法并不能算破戒。”
司空长风则仰头紧盯着天幕,看到圆惠大师指着温良指控他下毒的场景,先是一愣,随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一边笑一边摇头晃脑:“会下毒的不只是温家呀!大师,你着相了。温良这黑锅背得可真冤。”
李素王则眼睛瞪得溜圆,直勾勾地盯着天幕上的慕雨墨,一脸陶醉,忍不住赞叹:“蜘蛛女,果真是名不虚传的美人!这身段、这风姿,简直让人移不开眼呐,还有这狠辣的手段,难怪能在暗河慕家站稳脚跟,这举手投足间的韵味,啧啧啧……”
李素王一边说着,一边还夸张地比划着,引得周围人纷纷侧目。
南宫春水在一旁实在看不下去,伸手拍了下他的肩膀,没好气地说:“行了行了,你口水都快流出来了,能不能有点出息。”
李素王却满不在乎,嘿嘿一笑,振振有词道:“我这是欣赏美,你懂什么。你瞧她这一笑,暗藏多少心思,能在暗河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当上家主,手段肯定不简单。话说要不是暗河是杀手组织,凭这小美人的姿色跻身天下美人榜也是绰绰有余啊!”
李心月站在一旁,看着李素王那副被迷得神魂颠倒的花痴样,只觉得一股无名火“噌”地一下蹿上脑门。满脸无奈,抬手扶额,轻轻叹了口气。心中暗自叫苦:“平日里还总说我做事不靠谱,瞧瞧他现在,简直没眼看。”她悄悄往旁边挪了挪,试图和李素王拉开一点距离,好像这样就能撇清和他的关系。
但李素王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丝毫没有察觉到女儿的小动作。
李心月越看越觉得没眼看,实在忍不了,随即柳眉倒竖,杏眼圆睁,猛地伸手拽住李素王的胳膊,使劲一拉,说道:“阿爹,您收敛点成不?这么多人看着呢。”
李素王正看得入神,被她这一扯,才回过神来,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却还是嘴硬:“心月,你不懂,这可是江湖难得一见的美人,你爹我多瞧几眼怎么了?”
李心月哭笑不得:“你要看就好好看,别又手舞足蹈又念叨个不停,别人还以为是我不想让你给我找继母,这才导致你做了十几年的鳏夫。”
李素王一听,脸上一阵白一阵红,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跳脚:“心月,你可别乱说!你爹我就是单纯欣赏美人,怎么就扯到找继母上去了?”说着,还下意识地环顾四周,见周围人投来异样的目光,愈发觉得窘迫,连忙压低声音,“别在这儿瞎嚷嚷,让人听了像什么话。”
李心月双手抱胸,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阿爹,您也知道丢人呀?那您倒是收敛点儿,别再像个没见过世面的毛头小子,看到美人就走不动道。””
李素王撇了撇嘴,满脸不服气:“我这不是……这不是被她的风采惊艳到了嘛。再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多欣赏几眼,也没什么错。再说,这江湖美人,谁不喜欢看?你看那南宫春水,刚刚不也盯着天幕瞧了好一会儿。”
李心月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人家那是正常看,哪像您,又是比划又是念叨,恨不得钻进天幕里去。行了行了,您要是再这样,我可真不管您了,到时候丢人的就只有您自己。”
李素王缩了缩脖子,小声嘟囔:“知道啦知道啦,我注意还不行嘛。”
洛水则紧盯着天幕上描述三尾蝎的炼制过程时,眉头微皱,忍不住吐槽:“听起来像养蛊,手段够狠辣的。不过比起这三尾蝎,温良的这张嘴倒更像是淬了毒,一直在戳人家心窝子。比起他师父温壶酒来,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天幕之上】唐煌目光一凛,心中诧异,脱口而出:“这少年究竟修习的是何种奇功?”
唐老太爷目光深邃,脸上浮现出一抹凝重之色,沉声道:“此子苦心炼制五毒,想来便是为了修炼这门武学,此乃那老毒物独创的五毒断魂掌。”
唐煌满脸狐疑,心中的疑惑如潮水般翻涌,不禁惊声问道:“为何这掌法施展时,竟会伴随着这般奇异色彩?”
唐老太爷面色阴沉,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虑,语气凝重地开口:“江湖中使毒之人,历来将‘无色无味’视作登峰造极之境,仿佛唯有达成此境,毒药方能隐匿无形、诡谲莫测。但温壶酒却独树一帜,效仿温家先辈,步入了‘有色有味’的别样境地。繁花的娇艳之色、翠叶的蓬勃之色、容颜的绝美之色,都能被他化为毒力;食物的鲜美之味、霉变的腐坏之味、香料的馥郁之味,皆能被他转化为毒源。世间万象的色彩与味道,尽入他的掌控,成为防无可防的毒药。”说罢,唐老太爷瞳孔微缩,眼中寒芒一闪,“这后生天赋卓绝,将来必成大患,今天断不可让他活着离开雷门。”
刹那间,唐玄与温良同时猛地收掌。唐玄身形疾退,一连退出十几步后,迅速盘膝而坐,眼眸微阖,双唇微启,一缕五彩斑斓的氤氲之气,自他口中袅袅逸出。
而温良的状况却颇为狼狈,他右臂奋力前伸,嗓音低沉且带着几分焦灼:“青青,快来!”
转瞬之间,一条通体翠绿的蛇,如灵动的丝带般,蜿蜒游弋到温良身侧。它三角头颅微昂,信子急速颤动,冷不防地朝着温良的手腕狠狠噬咬下去。
随着时间流逝,那原本翠绿欲滴的蛇身,仿若被墨色浸染,逐渐变得漆黑如炭。不仅如此,它的身躯也急剧膨胀,足足大了两倍有余。完成这一切后,它好似耗尽了所有力气,倦怠地扭动着身躯,缓缓潜入温良的衣袖里,须臾便没了踪影。
唐七杀眉头紧蹙,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游移,忍不住出声发问:“这般情形,莫不是打成平手了?”唐玄纵横江湖十余载,声名远扬,如今竟与一个初涉江湖的毛头小子战成平局。倘若此事传扬出去,唐门在温家面前怕是再难挺直腰杆,往后行事,处处都要矮上几分。
唐煌微微摇头,目光透着审视,缓缓开口:“非也,玄师弟将这小毒物所中的剧毒逼出体外,可温良却机巧地把毒引向自己豢养的灵蛇。倘若真要判定这场比试的输赢,无疑是温家那初出茅庐的小子占了上风。”
陡然间,唐老太爷神色冷峻,声若雷霆,猛地大喝:“今日只决生死,不论胜负!”
话音刚落,唐煌神色一凛,手指轻弹,一枚极其纤细的银针裹挟着尖锐的破风声,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向着温良迅猛刺去。这正是唐门独门暗器——龙须针。
温良才将体内剧毒尽数驱散,气血翻涌尚未平息,整个人还处于极度虚弱的状态。更何况,这龙须针来势诡谲,隐匿于无形之中。他虽在千钧一发之际有所察觉,可当他匆忙扭头,那龙须针已近在咫尺,来不及做出任何防御,恐惧瞬间攥紧了他的心。
生死关头,一只覆着薄茧的手毫无预兆地横亘在温良身前。眨眼间,疾射而来的龙须针陡然消失。它既没有被强劲的力量击飞,也不是被人以特殊手法收走,而是如同遭遇了一场无形的湮灭,彻彻底底地从空气中蒸发,好似从未出现过。若说还有什么能证明它曾出现过,那便是空中袅袅升起的、若有若无的烟气了。
显然,这根龙须针已被高温化为灰烬。到底是怎样一门登峰造极的奇功,能催生出如此恐怖的炎劲?又是什么样的绝世高手,能将这等神乎其技的武功运用自如?
唐老太爷原本松弛的面容瞬间紧绷,眼中闪过一丝惊色,看向突然现身的雷轰,语气中满是感慨:“自上次与贤侄一别,已然数载。未曾想,再相见时,贤侄竟已将火灼之术修炼至第十重的业火境,如此超凡的造诣,着实令老夫又惊又喜,深感慰藉。”
雷轰右臂缓缓归位,眼神仿若裹挟着腊月寒霜,扫视着面前的唐门高手。此刻的他,体内火灼之术全力运转,周身却平静无波,全然不见雷千虎运功时热气弥漫的状态,依旧是那副寻常模样。然而,他周身散发的气场,却让对面的唐门中人仿佛被一股无形的热浪包裹,皮肤泛起阵阵灼痛,好似真真切切置身于熊熊烈火之中,恐惧从心底油然而生。
雷轰双眸如炬,紧紧盯着唐老太爷,口吻中带着几分喟叹:“唐老爷子,您在江湖中沉浮多年,如今一把年纪,难道还割舍不下唐门与雷门之间的宿怨?”
唐老太爷轻轻晃了晃脑袋,脸上浮现出一抹莫测的笑意,悠悠说道:“江湖多舛,不过是为了些许利益奔波,哪有什么真正的仇怨?”
雷轰神色一凛,剑眉微蹙,追问道:“江湖利益?唐老爷子,您这话究竟作何解释?”
唐老太爷负手而立,语气平静却暗藏锋芒:“唐门与雷家堡并无深仇大恨,只是雷家堡阻碍了唐门的霸业之路。江湖行事,挡路者,唯有拔除。”他微微眯起双眼,陷入往昔回忆,缓缓道:“雷轰,你或许不知,我少时曾在老老太爷面前立下誓言,我要达成一个愿景——天下一堂。”
“天下一堂?”雷轰神色凝重,喃喃自语,眼神中透露出探究。
唐老太爷挺直脊背,眼中闪烁着野心的光芒,斩钉截铁地说:“正是,天下一堂,此堂即为蜀中唐门的唐!我要让唐门凌驾于江湖诸门之上,一统武林,让唐门的威名震古烁今!”
雷轰面色一沉,周身气场瞬间凛冽,袖口被劲风鼓起,他怒目而视,字字铿锵:“我已然洞悉唐老爷子你的的意图了。唐门此番兴师动众而来,绝非为了报往日仇怨,分明是——”他顿了顿,眼神中满是愤怒与决然,“是要将我雷家堡赶尽杀绝!”
唐老太爷神色平静,慢悠悠地抬起手,动作看似随意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之前赶马车的唐泽,见状立刻快步迈进大厅里,双手捧着烟杆,毕恭毕敬地递上前去。唐老太伸手爷接过,深吸一口,烟雾从他口鼻中缓缓吐出,在他面前氤氲成一片朦胧。随后,他用一种近乎漫不经心的口吻,冷冷下令:“诛杀雷轰。”
刹那间,唐七杀与唐煌仿若心有灵犀,同时发动攻击。唐七杀身为天轧手套的嫡传弟子,尽管身处暗器称雄的唐门,却独辟蹊径,潜心钻研破暗器之术。而他之所以能在暗器防御上登峰造极,皆因他对天下暗器的构造、特性和使用技巧了如指掌。他名为七杀,绝非浪得虚名,但凡与他人目光交汇,瞬息之间,脑中便会如闪电般构思出七种截然不同的致命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