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常却绕过了他,走到队伍中间。看着这架颇为豪奢的马车,荀常张口问道:“你们这是要接人?”
“回殿下,林将军身染恶疾,需到京城救治。”军士大气不敢出一口,快速解释着,“小的等人是担心事情有变,这才急躁了些。请殿下恕罪!”
“林将军?哪个林将军?”
说话间,荀常走到马车旁,伸手掀开帘子。
顿时,一股浓郁的药味扑面而来。往里看去,有个形容枯槁,半躺在车里的消瘦汉子,不断捂着嘴咳嗽。
双方目光交会之际,汉子虚弱开口:“殿下,末将这病会传染。请殿下退后,免得沾染了病气。”
荀常仔细打量,见对方不似作假,挥挥手放下帘子。随后,他冲为首军士道:“今后做事莫要莽撞。虽是人命关天,但城中百姓何其无辜?”
“你们且去吧。”
“多谢殿下!”
军士与车中汉子齐声道谢,待荀常退到一旁便重新上路。
可就在他们走出不远时,荀常突然喊道:“且慢!”
先前还没觉着有何异常之处,荀常是在车架侧面,见着了些许可疑。
按理说,能够轻松承载三五人的马车,如今只有一人,应该会格外轻松。
可这辆马车的车身已是下压许多,明显承载着极大重量。
这不正常。
军士虽听得此言,却在眨眼的犹豫后,猛地一抽马鞭,怒喝道:“驾!”
“我说,让你们站住!”
如今,就算傻子都能看出这一行人有问题。荀常毫不犹豫飞奔上前,打算亲身将这支队伍拦住,“尔等听不懂吗?”
哗!哗!哗!
与此同时,众军士对面有另外一支黑甲将士出现。寻常看到他们,当即高举军印,大声喊道:“给我拦住他们,一个都别放过!”
“喏!”
场中陷入短暂凝滞。附近原本看戏的百姓,此刻全部紧闭门窗,不敢窥视。
“殿下。”新来的黑甲军士里,有位年轻将军翻身下马,大步跑到荀常面前见礼,“末将罗成峰,救驾来迟。请殿下恕罪。”
原来,这批黑甲军士是井营紧急派遣过来的。
如今伏虎城各处皆有军士巡逻,有军士见到荀常孤零零出门,王府的那几位也不管。于是,此军士连忙返回军营,汇报此事。
井营更是二话不说,立刻派人来此护驾。
荀常摆摆手,指着被围的黑甲军士,道:“马车里有个自称姓林的将军,准备出城。罗将军认得吗?”
罗成峰抬起头,目光落在那几位军士与马车上。
“认识。”
“这是林将军家中的马车,末将见过几次。”
“而且……”
顿了顿,罗成峰继续开口:“而且林将军早在半月前,便已告病在家。营里的好些兄弟都去看过,此事做不得假。”
“我没说林将军病重是假。”荀常只好将话说得更明白些,“方才,我见林将军的车架似乎太沉重了些,想打听其中状况。可这位林将军,怕是做贼心虚?”
听得此言,罗成峰立刻派人来到马车旁,几名军士三下五除二,将上面无用的装饰拆掉。
下一瞬,有军士捧着锦盒,回到荀常与罗成峰面前,“禀殿下,禀将军。马车两侧藏有大量锦盒,其中多是金石之物。”
荀常走到军士面前,打开锦盒。看清里面的东西后,荀常对着马车道:“林将军,不准备解释,你拿这些东西准备做什么吗?”
“还是说,它们都只是你的家私,准备带到京城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