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仿若被诅咒的诡谲空间里,空气都像是凝固着一层寒霜,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终焉挣开束缚的瞬间,往昔的痛苦与悲愤如汹涌的潮水,将她彻底淹没,眼泪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
她的眼神,在触及江信鸿的刹那,陡然变得戾气横生,那股子怨愤,犹如实质化的利刃,压都压不下去。
下一秒,她如同一头发狂的小兽,直接冲到江信鸿面前。
她的双手用力地紧紧攥住江信鸿的衣领,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仿佛要将眼前之人直接撕碎。她的语气,冷得仿佛能冻结世间一切温暖。
“最后你就和牟凯合起伙儿来打晕我,妄想把这一切事情和自己撇开干净!最后还写了首屁事没用的歌?”
那声音里,是无尽的绝望与愤怒,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没人能亲眼看着一个生命消逝,哪怕不是人,哪怕是个植物、动物,没有人能心无旁骛,索然无感。
更何况,只差一步路佐子就不用死,这一切更不会发生。
江信鸿的脸上满是惊恐与懊悔,他的嘴唇颤抖着,声音里带着哭腔。
“我真的知道错了!我是真的后悔了!”
他的眼神中满是祈求原谅的神色,可终焉此刻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又怎会轻易放过他。
“那你怎么不去死啊!你为什么不去死!”
终焉几乎发了疯地重复这句像似诅咒的话,她的身体因为激动而剧烈颤抖着。泪水如决堤的洪水,顺着她的眼角不断划过。
那发红的眼睛和充满憎恨的眼神,配上她年轻稚嫩的面容,非但没有半分美感,反而多了些仿若来自地狱的鬼气,让人不寒而栗。
阮澜烛在听到终焉那句话的那一刻,心脏猛地一缩,一种难以言喻的不安涌上心头。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立刻把终焉拉回到了身边。
他看向终焉的眼神里,多了些复杂难明的情绪,有担忧,有疑惑,还有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心疼。
“小冉!小冉!”
凌久时心急如焚,他想让这个情绪崩溃的小孩儿冷静下来。
他的双手紧紧抓着终焉的肩膀,仿佛这样就能给予她力量,让她从痛苦的深渊中挣脱出来,他的声音里满是焦急与关切。
“别哭了。”
阮澜烛摸了摸终焉的小脑袋,轻声安慰着。他的声音轻柔得如同春日里的微风,可他随即看向江信鸿的眼神,却更加的寒冷彻骨,那目光仿佛能直接将江信鸿冻成冰雕。
凌久时看着小孩儿无声地淌泪,心中满是疼惜。
他默默地拿袖子帮她擦泪,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一件无比珍贵却又极易破碎的宝物。此刻的终焉,在他眼中,就像是一只受伤的小鹿,无助又可怜。
终焉现在恢复了记忆,那些被尘封的过往如同汹涌的潮水般向她涌来,她也已经明白了所有的事情。
离出门还有点时间,或许是情绪宣泄后的疲惫,又或许是已然接受了这残酷的现实,她不再急躁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
“我先去买点水。”
那声音里,透着一种历经沧桑后的疲惫与淡然。
“好。”
凌久时摸了摸她的头应声道。看着终焉离开的背影,他无力地叹了口气,那声叹息里,满是对终焉遭遇的心疼与无奈。
刚抬头,他就和阮澜烛的目光对上。
“怎么了?”
凌久时问道,他从阮澜烛的眼神里,看到了和自己一样的担忧与心疼。
“没事,只是有点心疼小冉。这孩子太懂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