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早上,天还没亮蒋梅就早早起床包饺子。贺兰醒来的时候她一个人已经包完了一屉,正在包第二屉。
“包这么多能吃完吗?”贺兰问。
“多包点,小江走的时候给他拿上,留着上班吃。”说完蒋梅又吩咐贺兰:“你去烧点水,把那几个硬币消消毒。”
贺兰烧水的工夫谢益清和江仕春也醒了,洗漱过后一齐来帮蒋梅包饺子。然而两人谁的手都没怎么沾过阳春水,与其说是帮忙倒不如说是打搅乱。
谢益清稍好一些,虽然捏出来的饺子形状略差,但好歹不露馅儿。江仕春的手艺实在没法说,十根手指头就像假肢一样,无论如何听不懂大脑的指令,他包出来的饺子估计小豆子都得嫌弃。
蒋梅十分给未来女婿面子,睁眼说瞎话:“有这种饺子,叫开口笑。”
贺兰:“哦,那开口笑里还放硬币吗?”
吃饺子的时候场面更有意思,秦家明一心想让贺兰得个好兆头,于是只要碰到疑似包有硬币的饺子他就往贺兰的碗里放。后来贺兰的碗里放不下了,他干脆拿来一个盘子专门给他姐放“嫌疑饺子”。结果他那些饺子贺兰吃到一半一个硬币都没吃到,剩下那一半贺兰实在吃不下了叫他自己吃,秦家明第一口就吃出来一个一毛钱硬币。
五个人吃饺子,蒋梅一共准备了五枚硬币,秦家明吃到一个,谢益清吃到两个,蒋梅早早弃权,贺兰半途而废,只剩江仕春一个有生力量,但他直到下桌也没能吃到第四枚硬币。
饭后蒋梅给江仕春往食盒里装饺子,江仕春还想要一碗饺子汤原汤化原食,贺兰拿起勺子在锅里一舀,叮铃一声脆响,她朝江仕春笑:“原来你的‘财’在这儿呢。”
时间不等人,起得再早吃完喝完该走还是得走。江仕春从放下筷子那一刻起就在恋恋不舍,具体表现为眼含春水,看那辆橘猫都含情脉脉。
蒋梅早就看出来了,劝道:“卫宁离你单位又不远,以后周末休息就给贺兰打电话,叫她去接你,给你做糖醋排骨吃。”
“嗯,我有空就来。”江仕春抱着谢益清友情提供的八宝食盒,不想表现得太明显,于是他只看了贺兰一眼就垂下眼睛,低声说道:“那我走了。”
谢益清拿着车钥匙走下台阶,江仕春紧随其后,下了台阶之后脚步略显沉重,几次想回头去看贺兰又硬生生忍住,一直走到大门口,才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看看她。
人这种动物有时候真是奇怪,平时十天半个月乃至于一两个月能够捞到一次面对面喝咖啡的机会都属正常,江仕春一直没觉得他和贺兰这种相处方式哪里不对,因为他家里哥嫂和父母年轻时也都是这样过来的。
可是当他昨天在贺兰家里过了一个年,又在她亲手盘的火炕上面美美睡了一夜之后忽然就开始不满足起来。想要天天见到贺兰,和她一起同桌吃饭、对坐饮茶的心情比任何时候来得都要迫切。
江仕春想,或许是时候考虑一下卫宁市委的工作邀请了。
贺兰当然不知道他在考虑近水楼台的事,她只看到了江仕春的依依不舍,心里禁不住一软,开口道:“要不,我开车送你回去吧?”
江仕春的眼神儿唰一下亮了起来,“行吗?你不是要去拜年?”
“就是因为要去拜年所以得用车啊。”怪不好意思的,贺兰打死都不想承认自己在儿女情长,“送你们过去然后我开车回来,毕竟开车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