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琼华是下午三四点那会接到电话商泊禹打来的电话,不过那会她在城西那边参加一个聚餐宴会。
得知孟笙流产了,还知道儿子和宁微微的事情败露了,她也是心急如焚。
但还算稳得住。
回来的时候,高速公路上偏偏发生了车祸,堵了将近两个小时的车,让她急得不行,光给商泊禹回电话都回了三四个。
又给刘嫂吩咐她炖汤煲粥。
等到了后,她又忙回老宅换了套衣服,拿上刘嫂炖的汤和粥赶来了医院。
走到病房外间,她就听见了孟笙那声声质问的言辞。
她当时还特意在门外等了十多秒,却不想等来的是儿子那卑微乞求的哽咽声。
她当时就生出了几分不悦,推门走进去,就看见商泊禹双膝跪地。
作为母亲,看到这一幕,她顿时就皱起眉,心底生出几分不悦来。
但又不能对刚流产失去孩子的孟笙发火。
毕竟这事,的确是商泊禹理亏。
孟笙看到余琼华时,面上的情绪还没散去,但她没放过余琼华眼底的怒意。
儿子给儿媳下跪,任哪个婆婆看到了,心里都不会是滋味。
但她无所谓啊。
不论是出轨,还是商泊禹的三害她流产,说破天,她都占理。
闹出去的丢人的就是他们母子了,商毅铮的脸面到时候也好不到哪里去。
上梁不正下梁歪的,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余琼华敢把这件事情闹大吗?
她不敢。
不过,她现在当然不能连带着余琼华也一块责备和怨恨上了。
一味地迁怒于人,很容易被人定义成胡搅蛮缠,到时有理也要亏三分。
这种时候,就得开始诉苦了。
她眼泪“唰唰唰”地往下掉,在那张苍白没什么血色的漂亮脸蛋上,更显可怜和凄惨,她委屈地喊了一声,“妈……”
哽咽的缘故让她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似乎是找到了靠山一般,急切地寻求安慰。
“我孩子没了,孩子没了……我……我该……我该怎么办?”
余琼华听着她期期艾艾的哭声,萦绕在心头的那丝不满很快就被她的眼泪给冲刷干净了。
她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虽然对孟笙不可能真的对亲生女儿那般对待,也掺杂了一些算计在里头,但好歹也做了她三年多的儿媳妇,叫了那么久的妈。
流掉的孩子还是她未来的孙子或者孙女。
余琼华怎么可能会不心疼?
“哎哟,快躺下快躺下,你现在还坐着小月子,不能这么哭。”
她忙走过去,坐在床沿边,握住了孟笙那双有些凉的手,“我让刘嫂给你做了些吃的,是不是才醒来?一天没吃东西,赶紧先垫一垫。”
说着,她用鞋尖没好气地踢了踢商泊禹,“还杵在那做什么?赶紧把东西打开给笙笙吃啊。”
商泊禹回过神,匆忙地应了声,将保温桶打开,舀了勺瘦肉粥到孟笙嘴边。
低声说,“老婆,你先吃点东西吧。”
孟笙没看他,也没搭理那勺瘦肉粥,绷着脸不说话。
余琼华见状,就将保温桶和勺子接了过来,轻声哄道,“笙笙,你听话,你这样不吃东西损耗的是自己的身体,我们先吃饱再说好不好?”
孟笙闻言,眸子里噙着的泪水再一次流了下来。
在余琼华这么关心又温柔的目光中,她还是吃了小半碗粥,汤也喝了两三口,就摇头说不想吃了。
余琼华也没勉强,只说她吃太少了,晚点饿的话可以继续热一热。
她又觑了眼商泊禹,严厉责备道,“我平时怎么和你说的,笙笙怀着孩子,让你处处小心些,你就是这样照顾她的?”
商泊禹垂首不语,至感觉到有一丝疼痛正在快速蔓延至他的四肢百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