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这两个字不知何时成了宁微微的逆鳞。
大概是从那些人嘴里听到了太多类似的嘲讽,“哟,宁微微,出息了,都会抱大腿了,那你可得抱紧了,
说不定孟笙哪天一高兴,就能赏你点她背过的包包,衣服,鞋子,口红什么的,你就发达了。”
事实证明,和孟笙交好,她也确实拿到了不少好处。
很多东西,孟笙都会买双份再送她一份。
连毕业后,工作都是孟笙帮她解决的。
这些年,她就像衬托孟笙的绿叶,像一件随时可以被丢弃的附带品。
她一直引以为傲的自尊心一而再再而三地被践踏。
她痛恨孟笙的施舍和同情。
也讨厌她那高高在上的姿态。
宁微微面容扭曲,眼里的阴狠乍现,试图用一切过激的言语来中伤她,“为什么?因为商泊禹心里有我啊,他放不下我,说我在床上比你有趣多了,
你都想不到他在抱着我做亲密事时,情到深处喊我名字时的温柔模样,他贪恋我的身体,他能在我这里得到他从未体验过的感觉,我们什么姿势都试过了。”
不得不承认,宁微微这些话如火星子碰到了干柴,燎到了孟笙的心上。
会有痛觉,但不强烈。
什么姿势都试过了啊。
喉咙里涌出一丝苦涩,被她强行咽回肚子里。
她冷静的估算了下时间,想着商泊禹应该快过来了。
欲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
铺垫得差不多了,也该给宁微微最后一击了。
她身体摇摇欲坠,仿佛世界突然发生塌陷,这样的冲击让她失去了所有的支撑。
她就那样盯着宁微微,半晌,才苍白无力地笑出了声,“你和我说这些,无非是想激怒我,逼我和商泊禹离婚?宁微微,你还真是天真,
我凭什么要成全你?只要我一天不和他离婚,你这一辈子都是名不正言不顺的妾!一只被人人喊打的老鼠,
你又有什么资格在我这里洋洋得意?!而你肚子里的孩子也要被贴上“私生子”的标签,一辈子因为你这个母亲而抬不起头!”
她怒狠的撂下这段话,呼吸略微有些不畅,抬起那只好似被灌了铅的腿,转身欲走。
可还没迈出步子,头发忽然被用力扯住,她吃痛地叫了声。
宁微微被她那句“妾”和“人人喊打的老鼠”以及“私生子”气得浑身发抖,那根只剩一条细线拉扯的理智彻底断了。
而包藏在心下的杀意也铺天盖地的朝她涌出来。
“你和你肚子里的孩子都该死,都该死!”
孟笙被狠狠推出去的时候,耳边只有宁微微这句如地狱修罗一般的话,下一刻,就狠狠撞在了三四米开外的柱子上。
“砰”的一下,在这看似静谧的天台上显得格外扎耳。
倒在地上的那刻,她恍惚听到了商泊禹喊她名字的声音。
身体蜷缩,她捂着肚子痛苦地沉吟了起来,唇角却勾起了一抹不易让人察觉的弧度。
赶上了。
这场戏也发挥到了它最大的作用。
商泊禹确实赶上了,他在楼梯上就隐约听到孟笙的声音了,但听不清楚内容,便加快了步伐。
却不想,刚走上来,就正好看到宁微微揪住了孟笙的头发,电闪雷鸣之际,宁微微已经把她推出去了。
他压根来不及去阻止。
宁微微听到熟悉的声音,双手悬在空中,怔怔地望着商泊禹,呼吸一滞。
眼里的阴狠刹那间变成了恐慌和失措。
商泊禹连手里的单子都扔了,阴鸷的眸底裹着风暴,直直的射向宁微微,却只停留了一秒的功夫,便风一般冲到孟笙面前。
他将人抱在怀里,镜片下那双桃花眼里此刻浸着着明晃晃的害怕,“笙笙,笙笙……你别吓我……”
孟笙颤巍巍地抬手抓住他的衣服,痛恨的泪水涌出来,“孩子……我的孩子……”